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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的矛盾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1-31 17:30:19  


  中評社╱題:蔡英文的矛盾,作者:王崑義(台灣),台灣戰略學會秘書長、清雲科技大學歐亞研究中心研究員、教授

  五都選舉結束之後,原本民進黨與大陸之間的對話應該可以大舉開展,所以廈門大學台灣研究院選前就已經規劃要在2010年12月18、19日舉行一場閉門的“民、共研討會”,會議原定邀請10位民進黨黨員與親綠學者參與。未料這一場試驗性質的“民、共研討會”卻遭到民進黨中央加以阻撓,讓研討會不得不流會。

  對這場會議的流會,民進黨發言人林右昌解釋說,黨中央未授權任何人、任何智庫和大陸對話。他還說,沒有任何人代表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去大陸參加任何會議。林右昌還有一句話頗有讓人感到矛盾之處,他說:“民進黨非常樂意和中國有正常的互動與交往,在不預設前提、對等、有尊嚴的狀況下進行,大家本來就應該對話。民進黨的門本來就是開的”。

  蔡英文的矛盾

  從林右昌的說法中可以看出蔡英文有三個矛盾之處:

  矛盾之一是,廈門大學台灣研究院是以學術的名義邀請幾位具有學者身份的綠營人士前往討論民、共對話的“政治基礎”,又不是像國民黨一樣要建立“國共論壇”,為何需要民進黨中央的授權?而且這次的討論也不預設前提,廈大也盡量安排對等、尊嚴,這些都符合民進黨中央的要求,怎麼會嚴重到好像要出賣台灣一樣呢?

  矛盾之二是,五都選後蔡英文特別撥出三分之二的競選經費,說要在蔡英文擔任董事長的“新境界文教基金會”設立“兩岸智庫”,以強化民進黨的中國政策論述與提升直接交往的能量。這個“兩岸智庫”將由民進黨前秘書長吳乃仁掌舵,最快2011年元月正式運作。

  既然蔡英文有意新成立兩岸智庫,以加強對中國的論述與直接交往的能量,那麼這次廈門大學所辦的研討會,可以說是一種“測試水溫”的動作,民進黨中央加以阻撓,不等於給自己扇嘴巴,以後如果蔡英文說可以跟中國大陸對話了,誰會相信,又或者她到底能授權多少人可以去跟大陸對話?

  要知道,一般被授權者,應該只有一個人,而不是一群人,如果是一群人,到時候在會場上七嘴八舌,如何能對話?這次廈大的研討會是學術性質,難道也要每個民進黨的與會者都必須得到授權才能去談學術問題嗎?這不是矛盾,又是甚麼?

  矛盾之三是,民進黨這次五都選舉能夠在選票上大幅增長,主要是因為選舉中只談“治理能力”問題,不談兩岸問題,讓選民以為民進黨不再反中,所以中間選民放心的把選票投給民進黨,但是2012年的總統大選民進黨絕對不可能再迴避兩岸議題,這次蔡英文以“未授權”的理由阻撓廈門大學的研討會,未來大陸方面還有誰敢出頭再領軍來舉辦類似的研討會,沒有學者的研討會去進行“測試水溫”的動作,民進黨想在“溫室”裡設想與大陸進行對話,那不過是空想主義。所以這次“廈大事件”發生後,我想2012年以前,大陸絕對不會有人願意再領頭跟蔡英文領導下的民進黨中央進行對話。

  蔡英文在想甚麼

  蔡英文既然有上述三項矛盾存在,那麼她到底在想甚麼呢?這不禁讓我想到中國評論月刊2010年12月號上面所刊登的黃嘉樹教授的一篇“關於兩岸政治談判的思考”文章,在這篇文章裡他提到“當涉及到政治性、安全性的議題並且需要簽訂有官方約束的文件的時候,台灣方面將無法接受‘默示性的承認’,他必須將要求明確解決‘我是誰’的問題”。

  這個“我是誰”的問題沒有解決,或許是蔡英文不願授權民進黨人士前往大陸對話的主要因素吧。蔡英文從去年開始大剌剌聲言要搞出一份“十年政綱”,但至今還是只聞樓梯響,卻不見人下來。如果沒有錯,應該就是到底民進黨新的“中國政策”該怎麼擬定,都找不著頭緒,也就是“我是誰”都找不到定位,以致於“十年政綱”至今還生不出一個影子,只好再搞一個“兩岸智庫”來研究新的“中國政策”。

  問題是沒有接觸的空想主義,又如何知道“我是誰”呢?類似的問題最早在1991年就由挪威的作家賈德(Jostein Gaarder)所著的“蘇菲的世界”一書中就提出過,他藉由一名14歲的女孩蘇菲放學回家,發現信箱裡有一封寄給她的信,信上沒有郵戳,寄件人是匿名。信中的字條寫著兩個問題:“你是誰?”、“世界從何而來?”。然後賈德就帶領著這個女孩去探索西方哲學家的智慧,慢慢的解決“你是誰”的問題。

  爾後,已故的美國政治學大師杭廷頓(Samuel Phillips Huntington)也寫過“我們是誰?:族群融合的問題與國家認同的危機”。他在這本書中說美國是由英國殖民者所建立的。這些殖民者帶來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文化,包括英語、基督新教的價值觀、個人主義、宗教使命感,以及對法律的尊重。後來來到美國的移民潮,逐漸接受了這些價值觀,並慢慢吸收了美國的盎格魯-基督新教文化。然而,晚進以來,因為接受同化的移民者大多是西班牙裔移民,加上雙語主義、多元文化主義、公民身分的價值下降,以及美國菁英的“去國家化”表現,美國的國家認同已經遭到侵蝕。

  問題來了,蔡英文若想搞“台獨主義”,她必須像“蘇菲的世界”中,去尋找西方淵遠流長的哲學思想,好讓她去問“我是誰”。相反的,她也必須面對像杭廷頓所指出的兩個不同文化的世界,這兩個不同的文化世界,一個是統派的“中華文化世界”,一個是獨派的“台獨文化世界”,這兩個世界在台灣的政治上既無法對話,也找不到有共同思考的觀點,這當然是蔡英文對一個小小的“廈大事件”,都要祭出牛刀大砍一番的原因。

  蔡英文在怕甚麼

  反過來問,蔡英文在五都選後被定位為“雖敗猶榮”,但她到底對一個小小的廈門大學研討會又在怕甚麼呢?其中還是有三點可以解釋:

  一是,民進黨雖然在選戰中失去三個席次,但贏得選票,可是這些大贏的選票都是在南部地區所獲得。大家都知道南部地區支持民進黨的選民“反中”的情緒特別高昂,如果民進黨在贏得南部地區的選票之後,立即開啟“民、共對話”,那麼民進黨遭到的反彈必然不是黨中央可以抵擋,所以民進黨中央寧願緩,也不願急,避免一個小小的學術研討會被台灣媒體宣傳成是“民、共對話”,這必然對民進黨中央的形象有所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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