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衆汽車尾氣排放醜聞的惡劣影響，并沒有因大衆換帥，相應內外部調查的積極展開而緩解。日前，又有德國媒體報道指出，寶馬公司的一款運動多功能車在道路測試中的排放量達到了歐洲標准的11倍，進行這一測試的，正是向美國監管機構揭發大衆“尾氣門”的國際清潔運輸協會。
盡管寶馬方面在隨後的聲明中回應稱，寶馬汽車上不存在針對檢測的作弊系統，但受此消息影響，寶馬當日股價大幅下挫。同時，此消息進一步擴大了問題面。也就是說，此前大衆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并引發德國汽車業，乃至歐洲經濟的連鎖反應，彼時都還只是“大衆效應”，一旦發現同類情況通行於整個行業，其嚴重性或將升級。
無論“尾氣門”最終以什麼方式收場，都一時難以改變事件對德國制造信譽的嚴重衝擊，有人甚至感嘆，德國制造神話破滅。事實上，“尾氣門”呈現的還不僅僅是行業巨頭的撼動力，更讓人震驚的是，除了眼看著一張張多米諾骨牌倒下，為時已晚的調查跟進，沒有人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作出扭轉局面的行為。
對於一家擁有全球影響力的企業，當它犯下嚴重錯誤之後，我們唯有承受，這是大型跨國企業帶來的新問題。這一事實已經在此前的許多事件中得到證實，伴隨著涉事企業規模的日益壯大，也變成了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
可以預見，經由本次“尾氣門”，至少在德國，一套更為嚴苛的企業監管制度會應運而生。但“尾氣門”揭露的另一個事實是，當企業規模無限擴張，實現影響力的全面升級，一絲不漏的全範圍監管僅僅是一種理想狀態。能够讓一家充滿野心、實力，以全球性利潤追逐為目的的企業保持冷靜的，既有行之有效的事前監管，更有令其喪膽的事後懲罰規則。
大衆公司較為特殊的一點在於，問題出在了尾氣上。傳統的生產性企業，對自身的產品質量負責，相關懲罰制度，多只對應產品質量，比照來看，尾氣檢測作假，并不是質量問題。美國對大衆開啓的刑事調查，是就欺詐操縱行為，從污染排放法展開。然而，大衆公司未來除賠付美國的罰單外，是不是也該為其引發的連鎖性後果承擔一定責任？既然超大企業制造的問題不是單一層面的，也就需要考量其社會性影響的賠償問題，這個時候，與產品質量類制度頓顯乏力。由此來看，“尾氣門”也是完善追懲制度的一次契機。實際上，大衆公司長達數年的欺詐行為，很大程度可能恰建立在這種沒有質量問題，從而“豁免責任”的僥幸心理上，一張涵蓋全面責任的超級罰單，是對包括大衆在內的大型跨國企業的最有力警示。
我們也看到，跨國公司的“跨國”特質，使其向全球銷售產品的同時，也可能是讓問題全球化。另一方面，國際上卻沒有一個聯合性機構以同一標准應對這些問題。如“尾氣門”在美國發現，所涉柴油車50萬輛，而全球累計的問題車輛已達1100萬輛，美國依照其標准可以對大衆加以處罰，對於其他同樣受到欺騙的國家和消費者，大衆也當負上相同的責任，目前來看，一些國家已經分別就該問題展開調查，是否全面擔責尚取決於大衆的態度。這意味著，建立一套對跨國企業具有全球約束力的制度，讓企業沒有機會游走在不同司法主權間尋找空隙，同樣迫在眉睫。形成有力的全球企業追責網絡，不僅維護了全球消費者的平等權益，也其實增加了企業的“出錯”成本，最大程度讓其在正軌上行使。（來源：長江日報 作者：付小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