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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罷《朱鎔基答記者問》 不虛此讀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2-09 16:53:53  


  作者:杜克強 江西南昌市 退休公務員

  近日讀罷《朱鎔基答記者問》一書,覺得“不虛此讀”。

  全書四個部分60篇36萬字,記錄了朱鎔基1993年至2002年一屆常務副總理、一屆總理任內在國內外101個場合的答問。許多內容是首次在國內發表或首次在國內全文發表。這些答問涵蓋的十年,是我國改革開放全面推進的十年,期間遭遇1998年特大洪水,亞洲金融危機,以及911事件、美英悍然出兵伊拉克引起的國際格局的急劇變化。閱讀當中,掠影式地回想起改革開放事業經歷的關鍵而不平凡的那十年,祖國在從容應對中穩步前進,感觸良多。

  朱鎔基在回答提問當中維護了國家民族的尊嚴,展現了改革開放的新貌。同時,其睿智犀利的談鋒,也自然流露了他個人的風采魅力。這在他應對有關個人情況的提問當中,表現尤為精彩。

  朱鎔基的答記者問,著力宣示黨和國家內政外交方面的方針政策,介紹體制改革、經濟建設的進展情況。但是,許多記者,特別是境外記者,不厭其煩地提出有關朱鎔基個人的問題。朱鎔基總是婉言表示不欲多談。但是有的記者盯著不放,朱鎔基也不得不有所回應。

  看得出來,提出此類問題者,有的是出於對朱鎔基的敬佩,有的是出於好奇,也不排除有人似乎想從朱鎔基的特殊經歷中“解讀”出一點什麼“微言妙義”。譬如:有1957年際遇的朱鎔基出任總理一職是否意味著某種改變,朱鎔基力推改革之舉措是否體現中央集體意志等等。而朱鎔基的回答沒有讓後者得到恣意“解讀”的蛛絲馬跡。

  當記者提問觸及個人在中央領導集體中的作用時,朱鎔基的回應顯示了他既嚴守職分又敢於擔當。

  1994年1月15日美國記者問到“你的職位賦予你協助引導改革的使命,這對你個人意味著什麼”、“你如何描述你自己”?朱鎔基說:“在國務院裡,我是李鵬總理的第一副手;在中國共產黨內,我是負責經濟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但對於制定決策、設計改革方案以及落實改革措施,這一切都要由黨中央領導集體和國務院來決定。當然,由於我一直以來把幾乎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國家的經濟工作中,我的觀點大概對江澤民主席和李鵬總理以及國務院有影響,但沒有一項決定是由我個人作出的。”“我只是相對而言比較熟悉中國的經濟工作。我參與黨中央和國務院在經濟領域制定決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重大失誤。此外,我對我們改革的前景十分樂觀。我的職務叫‘副總理’。” 

  1998年3月19日朱鎔基剛剛就任總理時香港記者問“人們稱你為‘經濟沙皇’,你對此有何感想?”朱鎔基說:“對於外界稱我為‘中國的戈爾巴喬夫’、‘經濟沙皇’等,我都不高興。這次九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對我委以重任,我感到任務艱巨,怕辜負人民對我的期望。但是,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一往無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雖然很怕辜負人民的期望,但是很有信心。只要我們高舉鄧小平理論偉大旗幟,在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緊緊依靠全國人民,我相信本屆政府將無往而不勝。” 

  2000年9月21日韓國媒體人士稱朱鎔基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先鋒”,並問及“你每天以什麼樣的覺悟從事工作?”朱鎔基說:“我稱不上改革的先鋒,我不過是在鄧小平理論的指導下,在以江澤民主席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集體的領導下,做一點具體工作。每天不斷地開會,不斷地批文件,工作非常枯燥,但我幹得很起勁。還要加一點,就是要到下面去調查,不然就變成了官僚主義了。” 

  當記者提問觸及個人童年苦難經歷和1957年以後二十年的特殊遭遇時,朱鎔基的回應充滿了對祖國的熱愛、對共產黨和革命事業的一貫忠誠。

  1999年4月2日加拿大媒體人士問到“父母親很早就過世”,“這種記憶是不是影響到你後來建立自己的家庭生活?”朱鎔基說:“我的父親在我生下來以前就去世了,我的母親在我12歲時也去世了。我是靠自己個人的努力,才能夠受到教育的。也許這培養了我一種性格,就是沒有什麼困難是不能克服的。” 

  1999年4月2日美國媒體人士提到朱鎔基曾被劃為“右派”,“受了將近20年苦”,問道:“這段時間裡你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你認為這一段經歷對當今的中國政府將會發生什麼樣的影響?”朱鎔基說:“我現在不想、不願意,也沒有必要再講我那段不愉快的經歷。”“那段時間對於我雖然是一個痛苦的經歷,但是對我也是有益的經歷,使我學到了更多的東西,接觸了更廣闊的層面,社會的層面。至於今天說起來,我們黨和政府已經充分地吸取了那個教訓。” 

  2000年9月21日日本學者和媒體人士採訪時問及“1958年到1978年被剝奪黨籍,你是如何克服那種困難,現在你以什麼樣的信念帶領中國前進,你準備留給人們何種記憶”,朱鎔基說:“我的經歷非常平常,不值得一談。是的,我經歷過差不多20年的挫折。但是我想,這種挫折對我也許是必要的。如果沒有這種磨練,我也許今天不可能當總理。我只有一點,就是從小以來不管受到什麼磨練,特別是我參加共產黨以後,我始終沒有動搖自己的信念,一直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今後還要繼續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2000年3月15日新加坡記者問到“對台灣島內選舉形勢有何看法?”朱鎔基說:“……不管誰上台,絕對不能搞‘台灣獨立’,任何形式的‘台灣獨立’都不能允許。……1840年鴉片戰爭以後,中國的一部近代史就是受外來侵略勢力欺侮淩辱的歷史。台灣也是多年處在日本軍國主義的統治和占領之下。回想當年,中國是何等的積貧積弱,但是我們還是喊出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並且為此進行了前赴後繼的英勇鬥爭。抗戰全面爆發時,我只有9歲,救亡的歌曲,現在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每逢唱起這些救亡歌曲的時候,我的眼淚就要流出來,我就充滿了要為祖國慷慨赴死的豪情。今天中國人民已經站起來了,我們能夠允許自古就屬於中國領土的台灣從祖國分裂出去嗎?絕對不能!” 

  當記者提問觸及對個人工作評價時,朱鎔基的回答既謙虛又自信,表現了對國家和人民無怨無悔的奉獻精神。

  2000年3月15日丹麥記者問到“你希望中國人民在你離任之後最記得你的到底是哪個方面?”朱鎔基說:“在今後不到三年裡面,我將恪盡職守,奮力拼搏,以不負人民對我的信任。我是在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領導下,在國務院全體同志的幫助下進行工作的。我自己做的工作是有限的。我只希望在我卸任以後,全國人民能說一句,他是一個清官,不是貪官,我就很滿意了。如果他們再慷慨一點,說朱鎔基還是辦了一點實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2000年6月21日西班牙媒體人士問及業餘愛好和業餘時間是不是考慮經濟問題反腐敗問題時,朱鎔基說:“我每天工作12小時以上,睡眠的時間都不充足,根本沒有時間從事體育運動和文娛活動。幾年以前,我偶爾還打打網球,現在沒時間了。平時我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散步,轉圈。院子太小,轉起圈來頭暈,但我必須保證每天散步一個小時。我愛好文學,也愛好音樂,但現在既沒有時間讀小說,也沒有時間聽音樂。所以,我的生活很簡單。”“在散步時,許多工作中的問題都縈繞在我的腦際,包括反腐敗的問題,也包括經濟體制改革的問題。為了讓腦子休息一下,我近兩年發明了一個辦法,就是與我的夫人散步時,一起背誦過去所念過的中國古詩。最近我們在背《長恨歌》,描寫的是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故事,現在可以去全部背下來了。” 

  2002年3月15日美國記者問及想到什麼問題會難以入睡,朱鎔基說:“這4年以來,我始終絲毫不知疲倦地在進行我所擔負的政府的工作。……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令我最感頭痛的是什麼?我一天到晚都頭痛,最厲害的,就目前來講,主要是增加農民的收入。……特別是中國加入WTO之後,美國的農產品還要大量地在中國登錄,國內農產品價格還要下降,農民不是更困難嗎?這就是我很頭痛的事情。” 

  2002年3月15日法國記者問及希望繼任人學習他和不該學習他的方面時,朱鎔基說:“至於我本人,除了我確實是在埋頭苦幹以外,我沒有什麼優點,我不希望別人學習我。特別是某家香港報紙說我的本事就是拍桌子、捶板凳、瞪眼睛,那就更不要學習我。但是這家報紙說得不對,桌子是拍過,眼睛也瞪過,不瞪眼睛不就是植物人了嗎?板凳絕對沒有捶過,那捶起來是很疼的。至於說我這樣做是為了嚇唬老百姓,我想沒有一個人相信這種說法。我從來不嚇唬老百姓,只嚇唬那些貪官污吏。

  2000年9月21日日本學者和媒體人士問及“如果已故最高領導人鄧小平在此,你覺得他會稱讚你嗎?”朱鎔基說:“按照他的性格,也許會批評我,認為我做得不夠。”問“那是指改革速度還是指人們意識的轉變還不夠?”朱鎔基答:“我想,你對於鄧小平先生的思想了解得很深刻。他要批評我的就是你剛才講的那兩個方面。” 

  朱鎔基作為新中國第五任總理,卸任至今已經八年。掩卷而思,覺得稱他為有抱負有作為的好總理之一,應該當之無愧吧。(2010年美東時間1月29日14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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