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錢泓隨父母到重慶後,國民黨還在叫囂著要抓父親錢江。“於是在周總理的安排下,我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就到香港去了。”錢泓記得當時自己剛會走路,父母在香港做地下工作。
1948年,幾名加入解放軍的國民黨“制炮”專家要求把他們在香港的家眷帶回來。於是這個任務就落到了錢江身上。“我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和這些家眷,走陸路,最後到了河南。”
“有段時間,父母騎馬,讓我坐在馬鞍子前面。”錢泓說,他很不願意,“因坐在馬脖子上硌屁股”。後來就拿老鄉的挑筐挑著錢泓,“我在前面,一個女孩坐後面。”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到了駐地,女孩被悶死了。
“後來我也病得很厲害,大人一天吃一頓可以,小孩子受不了。”錢泓說,當時一天一個燒餅,或者一把花生,都已經是對小孩子的優待了。到了棗陽,錢泓的病越發嚴重了。不得已,錢江上報後,就讓錢泓住進了共產黨的傷兵醫院,“由鄧穎超親批了一支盤尼西林,救了我的命。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盤尼西林是相當稀缺的物資。”錢泓說。
錢壯飛曾經和他的女婿借過50大洋,還打了借條。這張借條是現在錢泓手中存有的爺爺錢壯飛唯一的字。
錢泓說,這筆錢是爺爺錢壯飛借來給組織的經費。新中國成立後,有一次李克農來看張振華,張振華拿出借條給李克農看,還和李克農開玩笑說:“這是我們借給組織的錢。”李克農說:“還還還,一定還。”“李克農和我奶奶很熟,他們之間不叫名字,都叫外號。我奶奶叫李克農‘瞎子’,因為他一只眼睛有問題。李克農叫我奶奶‘胖子’。”
從錢泓保留的爺爺錢壯飛以及奶奶張振華的生活照片中不難看出,錢壯飛和張振華的生活中處處充滿了藝術氣息——他們會在閑暇的時間裡,利用有限的道具,給全家拍藝術照片。
“現在故宮廣播裡的注意事項 都還是我妹妹的錄音”
新中國成立後,周恩來曾多次提到:“要不是錢壯飛同志,我們這些人都會死在國民黨反動派的手裡。錢壯飛同志在解放鬥爭中立下的豐功偉績,的確使我們的黨少走了彎路。全黨將永遠紀念他。”
採訪中,錢泓給《法制晚報》記者拿出了錢家留存下來的有關爺爺錢壯飛的物品——1951年,政府發給錢壯飛家人的烈屬證。
錢泓直言,父親錢江向他們兄妹一直強調的是,“對於你們的爺爺怎麼宣傳都不為過,他做的這件事情非常偉大,但對於你們來說,你們是普通人,要自己去闖自己的路。唯一的要求是不許給爺爺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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