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中兩憲”到“兩憲一中”
柯P如果對“一中兩憲”感到不爽，認為“兩憲”之上不應當戴個“一中”的大帽子，他也可以將它表述成“兩憲一中”，突出“兩憲”的對等地位。這樣一來，既符合兩岸之間的政治現實，又能滿足“四個互相”的要求，豈不是兩全其美？
〈“一中兩憲”可為“一五共識”解套〉在“時論廣場”上刊出之後，這兩天來網站上討論十分熱烈。我綜合各方網民的意見，開始嚴肅思考“一中兩憲”或“兩憲一中”的問題。我從2005年便出書開始提倡“一中兩憲”。這兩天仔細思考才發現：“一中兩憲”和“兩憲一中”的實質意義雖然都是指：目前海峽兩岸的政府分別實施“中華民國憲法”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這兩部憲法各有其有效統制範圍，卻都建立在“一個中國”的原則之上，其語意卻有所不同。“一中兩憲”彷彿是要把“一中”的“帽子”戴在“兩憲”頭上；相較之下，“兩憲一中”比較能夠反映“中華民國憲法”和“中國人民共和國憲法”共同強調“一個中國”的歷史條件，它既能兼顧兩岸之間的政治現實，又能反映柯P所強調的“四個互相”：未來兩岸之間的政治互動必須建立在“互相認識、互相瞭解、互相尊重、互相合作”的基礎之上。因此，從今以後，我決定開始提倡“兩憲一中”。
柯P就任台北市長後不久，前總統李登輝說：柯P施政的風格就像醫生，病人“肚子痛，就開刀”。這樣的性格，“有好的地方，但也很危險、要小心一點”。李前總統的意思是希望柯P“謀定而後動”。柯P是否接受“兩憲一中”，必須考量哪些因素？
台灣民眾的中華民族認同
去（2014）年12月23日，台灣競爭力論壇舉行2014台灣民眾“國族認同”研討會。該機構從2013年起，持續性作同樣的民調，歷經兩年八個季度，最近的一次是2014年12月10日至11日，在國民黨九合一選戰慘敗後，針對台灣22個縣市民眾進行的隨機抽樣調查，具有相當高的參考價值。
從兩岸關係的穩定發展來看，此次調查的結果有幾點值得注意之處：
首先，台灣人的國族認同呈現長期穩定狀態，約有八成五的民眾認同中華民族。
在“具有共同血緣、語言歷史文化”的前提下，認同自己“是中華民族一分子”的比例為84.9%，相較上一季的87%，減少2.1%，亦較去年整體平均的87.8減少2.9%，也低於今年整體平均85.5%。另一方面，“否認自己為中華民族一分子”的比例則為9.1%，與今年整體平均（9.3%）相近。整體來說，台灣民眾認同中華民族的比例仍保持在八成以上。同時，“否認自己為中華民族一分子”的比例則維持在一成左右。
在考量可確保台灣利益，又能有利於兩岸和平發展的因素後，綜合“積極認同至消極認同”的傾向來觀察，包括“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21.7%）、“是台灣人也可以是中國人”（11%），以及“是台灣人，但不必否認是中國人”（27.5%）等三者，總計共60.2%。而“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的比例則為34.2%。整體而言，考量法理與現實後，“泛中國人認同”的年度平均59.9%，較之去年整體平均的63.8%，減少3.9%；而“否定中國人認同”的年度平均34.6%，較之去年整體平均的31.3%，則高出3.3%。
支持兩岸開放交流
關於“民進黨的兩岸政策應該要如何做，才能與中國大陸交流，或不需與中國大陸交流”，有63.7%的民眾希望民進黨支持岸開放交流，有18%的人期待修改台獨黨綱，12.8%的人認為應承認九二共識。至於覺得不需要與大陸互動交流者則僅有5.7%。
九合一選舉之後，陸委會也發佈了一次“民眾對當前兩岸關係之看法”的民意調查結果。陸委會委託政治大學“選舉研究中心”於12月6日至9日間，以電話訪問台灣20歲以上成年民眾，共完成1081個有效樣本。民調顯示，有6成7民眾支持立法院應盡速完成《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立法；多數民眾也支持目前兩岸協商中的貨貿、互設辦事機構等議題，認為應該依進度繼續進行，比例有5成7。
民調還指出，有5成5的民眾贊成，與人民生活相關且不涉及法律修正之兩岸協議，應與國際協定一樣，於送立法院備查後，如一段時間未經處理，即可生效。這很可能是因中韓簽訂了FTA（自由貿易協議），許多民眾對此感到焦慮，擔心若《服貿協議》及《貨貿協議》長久無法完成立法，會損及台灣利益。
尋找“兩憲一中”的共識
在柯P提出“四個互相”、“一五共識”之後，民進黨前主席謝長廷表示：只要有超過百分之六十民眾認同的政治主張，都可以叫作“共識”。綜合以上兩份民意調查的結果，我們可以說：2015年初，台灣民眾的“共識”是“認同中華民族”、希望“民進黨支持兩岸開放交流”、“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儘速完成立法，讓兩岸交流順利進行。陸委會的民調同時顯示，主張“廣義維持現狀”的民眾仍佔大多數，佔8成4，維持相當穩定性；多數民眾支持政府在《中華民國憲法》架構下，維持台海“不統、不獨、不武”現狀政策，比例為6成5。
陸委會是政府機構，它所資助的民意調查通常會被政府既定的政策限制住，顯得缺乏開創性。基於這樣的考量，我非常希望台灣競爭力論壇下次作“國族認同調查”時，能增加一個項目，調查台灣民眾對於“以‘兩憲一中’簽訂和平協議”的支持度，讓綠色政治人物上台後，既不會“瞻前顧後，猶疑不決”，也不致於“肚子痛，就開刀”，把兩岸關係搞砸！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5年2月號，總第206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