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1995年春節過完,我就到遼寧采訪,把馬家軍發跡的地方沈陽、遼陽、大連、鞍山等地都走了一遍。采訪了馬家軍的主管單位、馬家軍的所有成員,包括司機、會計和隊員的家屬都詳細聊了,然後再去北京采訪,采訪一共花了三個多月,秋天把稿子寫出來。
新京報:采訪有難度嗎?
趙瑜:沒有遇到很大難度。當時“兵變”是社會熱點,教練馬俊仁和隊員都有傾訴欲,馬俊仁委屈,覺得隊員背叛了他,隊員們長期擔驚受怕忍氣吞聲,也想說話。
新京報:對於興奮劑的調查,你向多少人核實求證?
趙瑜:關於興奮劑這塊,先後向我反映和證實此事的,有王軍霞、張林麗、劉東、劉莉、張麗榮、馬寧寧、王曉霞、呂億、呂歐、王媛等老隊員,任教不到半年的年輕教練李衛民談了一些情況,隊醫張琦也表達了她的苦惱。
新京報:與教練相比,隊員處於弱勢地位,為什麼敢和你講?
趙瑜:中國奧委會反對興奮劑的立場很明確,這給隊員們提供了強大的保障。馬家軍的姑娘們被禁藥深深傷害,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巨大壓力。
有隊員說,覺得這事兒特別嚴重,要講就跟一個人好好講,啥也不保留地講,講得細一點,最好寫得真實全面點,告訴國家和社會到底發生什麼,以後不要再犯。
新京報:王軍霞當時是怎麼表態的?
趙瑜:王軍霞告訴我,“我們吃够了興奮劑的苦,揭露它,并不是針對馬導這個人,而是為了同伴不受這種苦。比賽打不上去不要緊,只要我們盡了全力,心裡幹幹淨淨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