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你們申訴的費用是從哪兒來?
繆新光:像我,沒什麼文化,沒什麼技術,青春時代就這樣被毀掉,我能幹什麼?我能幹的只有最普通的工作,像搬運工、服務員,一個月工資也就兩三千元,別的活兒我也做不了。我媽一大把年紀了,全身都是問題,本該頤養天年了,到現在還要在外面日夜操勞賣水果,別的她都不會啊。
記者:有沒有想過放棄?
繆新光:從來沒有想過。就算我們全家哪怕死得只剩最後一個人,都一定要申訴下去。怎麼講,你死了無所謂啊,但你有後代,有親人,難道他們一輩子也像你一樣背負著這些冤屈?我們不是自己一個人活著,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做父輩的人品、清白都是直接影響到後代的。如果我們死得不明不白,所有的親人或後代也都蒙羞;清白公道拿回來,所有的親人或後代才能堂堂正正做人,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一年只探監一兩次,不敢透露父親去世
記者:你的大哥繆新華之前被判了死緩。從小到大你們關系怎麼樣?
繆新光:兩個哥哥對我都挺好的,但我大哥對我比較嚴,特別是在教育上,我小時候有點怕他。一直以來都把兩個哥哥當父親。
記者:申訴的這些年,你們多久去看大哥一次?
繆新光:因為家裡條件不好,來回要花不少錢,所以不能經常去,一年也就去個一兩次。見到人也只能像電視演的那樣,隔著玻璃,用電話機講話。但我們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講的都是“家裡很好很好,父母身體都很健康”。爸爸去世了,我們到現在還沒跟他說,不敢讓他知道。
記者:大哥一般會跟你們聊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