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藥後的李沐經常掙脫不開噩夢,在醒來邊緣,眼睛睜不開,呼吸也變得異常,像長時缺氧一樣大口吸氣,胸腔的肋骨隨之起伏著。
大多數同學都經過了一段低穀期,藥物副作用使他們難以接受改變的自己。
病房裡,周潔的兩個臨床都是同學。大部分時間裡,三人用藥後昏睡著,醒來以後,她們相互之間談論學習,“明明馬上就可以畢業的”,後來這些話題都不去涉及了,以免心裡難受。
慢慢接受事實後,有人在日志裡這樣安慰自己:“我的十七歲,經歷了一種叫肺結核的病的折磨,經歷了休學和在家學習的無奈,經歷了沒有朋友在身邊的孤獨,老師說,因為我們有比其他人更強的能力,所以有比其他人更痛的經歷。”
“我還想考大學”
在人民醫院做痰檢,確定為陰性(不傳染)後,28位同學獲得了複學資格,能回學校專門開設的小班裡上課。
更多的30餘名同學,因擔心交叉感染、藥物副作用、檢查結果未出等原因,在家滯留了3個多月,複學計劃充滿未知。
這段時間裡,學校為居家治療學生配置了電腦,進行遠程視頻教育。每逢月考,老師會把試卷送到家裡。但多人因藥物反應,頻繁的身體檢查,無法專心學習。
“我還想考大學”,病前,尹陽苗定下的目標是湖南中醫藥大學。她一直努力把“拉後腿”的英語成績提上來。但三個月的檢查治療,她很久沒碰英語了,默寫單詞都比較吃力,就把目標推到門檻低一些的長沙醫學院。
“我想考浙江傳媒”,選擇了編劇與導演方向的藝術生李沐說,為了鍛煉文筆,她常深夜背誦文化常識,每天堅持寫作,去藝術學校培訓期間,文化課本隨身帶著,盡量不讓自己不落下太多。但如今提起高考,她的情緒低落,“能上二本就燒高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