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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18日,四川省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開庭審理了重慶市原副市長、公安局原局長王立軍徇私枉法、叛逃、濫用職權、受賄案。 |
中評社北京12月17日電/2008年6月,王立軍曾在錦州市公安局《警察文化沙龍》上發表《我心永駐》一文。這是他離開錦州的謝幕詞。在這篇臨行自白中,王稱:讓我從渤海之濱,去感受巴山夜雨。
南都週刊報道,在重慶,王立軍的開幕式是低調的夏季治安綜治行動。這個行動雖不如打黑一樣為外界熟知,卻頗得原重慶市委主要領導讚賞。
2008年11月1日,原重慶市委主要領導數次找重慶市局班子談話。在場記者回憶,市委領導指著王,對時任市局局長、黨委書記劉光磊稱:要多給年輕人壓壓擔子。
當月,王立軍還在市局開展忠誠宗旨教育,摘錄了市委主要領導關於公安工作的重要論述,讓民警學習。
在這些鋪墊後,王立軍在一個涉及軍地合作的案子中,打響了他的重慶第一槍。此案也讓他履渝後首次在央視《法治在線》和《天網》兩檔節目中亮相。
2008年8月12日,王立軍責令成立“緝槍治暴”專案組。為保密,“8.12”成為此次行動代號。參與行動的許令(化名)稱,渝湘黔邊界槍患曾一度猖獗,經中央政法委牽頭三地警方治理,情況大為好轉,但王上任後,聲稱槍患上升3倍多,並派刑偵人員前去渝湘黔邊界的重慶秀山摸排。
許稱,由於摸排不理想,王提出“打擊技師就是打擊造槍窩點”。於是,刑偵人員選好造槍點,提供設備和資金,邀技師重操舊業,並經專案組布局,於2009年1月9日凌晨對秀山“地下兵工廠”進行集中清剿。
一張大幕徐徐拉開。許透露,警方本想申請運兵專列,未獲通過,遂以旅遊名義申請到了專列。2009年1月7日,裝甲車及其他作戰車輛先行,車隊綿延五六公里。次日,千餘名手持衝鋒槍、火箭筒等各種輕重武器的特警、刑警和武警乘坐專列,到達指定位置。
許回憶,行動場面壯觀,“炸藥轟隆隆響”。三號制槍點在溶洞,隨訪記者回憶,王立軍一度準備用火箭炮炸毀溶洞,因在場的公安部刑偵局領導不同意,此舉遂作罷。
許令介紹,之所以安排在溶洞,也是為了讓衝突更具戲劇化。
行動收工,王立軍出現在秀山花燈廣場,裝甲車、警車整齊開過,陣仗如同檢閱部隊。圍觀的一位當地老者對許令稱:一輩子就看到兩次解放軍進城,一回是解放,一回是這次。
2009年1月,重慶警方通報稱,在5個月的緝槍專項行動中,繳獲仿制式手槍183支。
重慶打黑第一槍
秀山緝槍後,2009年2月,王立軍接替劉光磊,成為重慶市局黨委書記。現在看來,這是此後三年重慶打黑的起點。
這也是王立軍仕途最為順遂的時期。2009年3月19日,重慶某駐渝部隊哨兵遭歹徒持槍襲擊身亡。案發後,王立軍任專案組總指揮。一周後,他兼任重慶市局局長。
儘管“3.19案”在其任職三年期間並未破獲(案犯周克華於2012年8月14日在重慶被擊斃,當時王已被免職),此案仍成為王立軍對重慶警情基本面摸排的重要契機。
案發一月餘,4月27日,王立軍在治安整治動員會上透露,以“3.19案”為契機,警方完善了情報信息,把全市883萬重點人口和27萬不放心人員全都梳理了一遍,“這在全國是沒有過的”。
此案還促成了“警務信息化”。當年5月,在視察網監總隊電子證據中心時,王透露,重慶市委開全國先河,把移動、金融幾十個部門的數據都整合給公安。他要求,對於被鎖定人員,要“法律事權不商量”,意即可上情報手段。他以竊聽為例,稱竊聽就應列為秘密證據。
在“3.19案”完成摸排後,借“6.3案”,王立軍打響了打黑第一槍。2009年6月3日,重慶江北愛丁堡小區發生槍案,警方為此成立了“6.3”專案組。王未能預料的是,“6.3案”也為後來的李莊案預埋了伏筆,令他遭遇了打黑以來的最大阻力。
在當年的打黑除惡專項鬥爭會上,王稱,“6.3案”前,98%的幹警不知要打黑,“6.3案”後,警方第一時間捕捉戰機,技偵、網監各警種即時介入,“沒一個專案組的基地是3天建立起來的,最快的一天一宿,武警要多少給多少”。
對於打黑對象,王立軍也胸有成竹。2011年9月,在會見《求是》雜誌編委鄭某時,王不無自得地稱,部署打黑時,他一張紙也沒有,就說出400多個黑惡團夥成員的名單,“不到一星期就抓了800多”。
“6.3案”後,2009年6月25日,重慶警方通報,數十個黑惡團夥的首犯陳明亮、陳坤志、龔剛模、岳村已經落網。他們皆為民企老板。正如華東政法大學教授童之偉在其《重慶打黑型社會管理方式研究報告》中指出,重慶打黑幾乎所有的重頭戲都是針對民營企業家和民營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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