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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如日中天的民謠 可能到了尷尬時刻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7-03-16 18:09:59


 
  可惜,民謠經不住你們什麼重任都堆它肩上。

  從音樂上說,民謠的曲式簡易、配器單調,固然有朗朗上口的旋律,但音樂本身的結構是極為有限的。這也是為何多數民謠,聽起來多少似曾相識。拿歌詞來講,民謠是詩歌的尾聲,卻未必有詩歌的意蘊。有一把吉他,一副嗓子,一些意象拼貼的才華,民謠歌手就可以登場了。有趣的是,可能恰恰是簡易可親,拉低了欣賞的門檻,讓民謠天然地靠近基層。

  有人拿民謠的歌詞開涮,做了所謂的大數據分析。在一篇名為《我分析了42萬字的歌詞,為了搞清楚民謠歌手們在唱些什麼》的文章裡,作者分析了趙雷、宋冬野、周雲蓬等民謠歌手及樂隊的作品,總結出使用最頻繁的意象:再見、姑娘、夜空、孤獨和快樂。進一步的總結是:“如果把民謠擬人化,那應該是一個喜歡南方的北京小夥子,對生活有希望,憧憬著明天,在春天感到快樂,在冬天感到孤獨,沒有女朋友,但有幾個糾纏不清的前女友,經常和她們見面,見面的地方可能是成都、昆明、南京、上海、武漢……”

  更有人諷刺民謠歌詞的寫作方式是“滾鍵盤”:在空白文檔裡輸入一堆亂碼,通過自動聯想生成詞語,再加上連詞,改動韵腳,打上回車形成空行分句,一首民謠歌詞隨即誕生。

  我當然不認同類似調侃對於民謠的整體性蔑視,但說實話,多數流俗民謠的創作含金量,和滾鍵盤相差無幾。因為,真正的症結並不出在民謠這種音樂風格,而是民謠近年呈現出的趣味下沉和格調走低。

  面對日益豐富的審美對象,民謠似乎集體向著這樣一種品相靠攏:漂泊在北國,內心向南方,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姑娘,生活真無奈,我還有理想。

  當對廣闊世界的關注逐漸收攏,轉向對自我的過度關注,那些原本激越而富有創造力的可能性,就容易被自憐自傷自怨自艾取代。而這種對小我的撩撥和撫慰,迎合了數以億計的人群,彼此鉗制又彼此暗示,抱團成了一種“誰都不懂我們,但我們最美好”的幻覺:想做有故事的男同學和女同學,卻不肯為之付出過人的努力;整天思考南山南北海北天之涯海之角,卻對眼前的人事置若罔聞;流連昨夜的酒和你的溫柔,沉溺自認獨一無二的回憶,卻沒有勇氣探索未知的領域。這樣頽唐的人會出口成臟,一點都不奇怪。

  民謠裡當然有優質的東西,譬如質樸,譬如天真,譬如親近,譬如詩心。可惜,這些亮色到了部分民謠粉那裡,成了對金句的把玩,對情懷的畸戀,甚至止步於此。畫地為牢之後,還激發出某種保護地盤的動物本性,也就脫離了 自由自在自洽自怡的民謠精神。

  當左立唱紅《董小姐》,張磊讓更多人知道《南山南》,有民謠粉說,這些人這些歌在圈子裡早就紅透了。可當趙雷登上《歌手》這樣更大流量的平台,民謠粉又說:“好希望他們永遠保持原來的樣子,不要被大眾消費”。某種程度上,這足以說明問題:民謠成了一部分自戀者的情感投射。文藝作品能讓人看見自己,這是好事。但如果只有自己,這就可能到了尷尬的時刻。(作者為文藝評論人)

  (來源: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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