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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時期到新時代:“底層文學”批評亟需轉型
http://www.CRNTT.com   2018-09-17 11:29:14


 
  孫頻《菩提阱》中的康萍路這一形象,具有一定程度上的象徵色彩。她因手頭緊張不得不租住在貧民區,但她又經常穿著正裝在寫字樓裡上班。她有時與那些妓女、嫖客、賭徒聚居在一起,有時則以白領的形象展現在人們面前。也就是,同一個人可以在“底層”的空間與“中產”的空間自由切換。而且,康萍路成為傳銷團夥的最大頭目的時候,也就是她遠遠脫離了底層、擁有金錢的時候,又恰恰是她最黑暗的時候。再如孫頻的《磧口渡》中,陳佩行為了財富嫁給了比自己大20歲的煤老板,離婚後又害怕別人以婚姻為幌子覬覦自己的財產,患得患失的痛苦陪伴著她的餘生。在底層與脫離底層,這兩種存在之間有著說不清的聯繫。這些形象顯然是無法用“底層敘述”的批評理論加以概括的。

  可見,從新時期到新時代,我們的底層文學理論與批評需要進行一場深刻的變革,實現面對新的現實人生與創作文本能夠達到有效闡釋的轉型。那麼怎麼轉型呢?從理論視野上說,就是要把握一種核心價值的理論轉型,即“從底層的人”轉向“人在底層”。

  “底層敘述”這一說法隱含著對於小人物的人格的侵犯和道德價值上的貶低,同時也隱含著對於作家知識分子代言地位的無意識的繼承,這幾乎構成了一種嚴重的底層意識形態。這種以“底層的人”為核心思維的底層文學、底層寫作、底層敘述等一系列說法,都打上了過去那種無所不在的階級分析方法的烙印。

  而“人在底層”就不一樣,一方面它首先肯定小人物也是一個個體的獨立存在,首先是作為獨特的人而存在的,只不過這個人有時候在底層,但有時候不在底層。同時在另一個層面上,即使在底層的時候,他的心理狀態,他的人性表現,他的道德意識,自有其對獨立和完整的一面,這樣就可以將人物的人為的框定和價值預設打破,並不必然地受框於底層意識形態的認識。也就是說,在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上,“人在底層”都可以打破以“底層的人”為核心的理論模式。

  如此,底層文學批評方望回歸文學的主體價值,回歸人學的本體價值,回歸理論的生活價值。作為一種思潮性的概念,以“底層的人”為核心症結的“底層敘事”已經走向終結,而以“人在底層”進行價值重構的新的敘事美學必將崛起。

  (來源:中華讀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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