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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九泉下仍遭受莫大淩辱

http://www.CRNTT.com   2010-05-30 10:40:28  


 
蘇俄生活

  1928年4月30日,父親第二次動身去蘇聯,籌備中共“六大”;同年5月,作為中共“六大”代表的母親帶著我,與羅亦農的夫人李文宜一起,也秘密來到莫斯科。

  “六大”在中共歷史上很特殊,會址不在國內而在國外。我去了沒多久,“六大”就開了,開會時我還記得,是在莫斯科郊區茲維尼果羅德鎮附近的一座鄉間別墅——銀色別墅舉行的。

  由於當時沒有找到幼兒園,李文宜阿姨就帶著我,她當時是列席代表。現在正式的代表都已經去世了,我恐怕是唯一目睹“六大”開會情況的人了。當時我天真活潑,每逢休會,我常常給那些代表唱歌、跳舞,現在我還喜歡跳舞,我跳舞喜歡找最好的舞伴跳。

  中共“六大”後直至1930年7月,我們一家共同在蘇聯工作和生活,在那片赤色的土地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回憶。

  1929 年初春,父親的肺病又加重了,不得不去馬林諾的列寧療養院修養。在這個鄉村療養所,父親愛上了滑雪,後來回到莫斯科,他還去滑過雪。

  在這分離的一個多月裡,父母之間多次通信,有時一天甚至寫兩封。父親經常在信中提及我,他說:“獨伊如此的和我親熱了,我心上極其歡喜,我歡喜她,想著她的有趣齊整的笑容,這是你製造出來的啊!之華,我每天總是夢著你或獨伊。” 父親還給我寫信,信里說,“你看好爸爸滑雪了”。

  那時由於沒有幼兒園,父母就把我送到了孤兒院,我很不願意在那個孤兒院裡呆,老是哭。但是沒辦法,爸爸媽媽要我在這裡念書。爸爸來看我的次數比較少,媽媽來的次數多一些,李文宜阿姨來的次數最多。每次他們來我就哭,說不在這裡呆了。他們走了之後,我一遍遍地坐他們坐過的地方,走他們走過的路。你不能理解,我是那麼的那麼的想他們。

  我喜歡吃牛奶渣,每隔一星期,父親從共產國際下班回來,路過商店總不忘買一些帶到孤兒院給我吃。我當時也不知道秋白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就以為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後來我轉到了依凡城一個森林學校,實際上叫兒童療養院。在森林學校,為了講究衛生,無論男孩女孩一律要剃光頭。我冬天去的,第一次剃了頭髮,很不喜歡。父親為了安慰我,給我寫信。

  獨伊: 我的好獨伊,你的頭髮都剪了,都剃了嗎?哈哈,獨伊成了小和尚了,好爸爸的頭髮長長了,卻不是大和尚了。你會不會寫俄文信呢?你要聽先生的話,聽媽媽的話,要和同學要好。我喜歡你,乖乖的小獨伊、小和尚。 

  我叫他“好爸爸”,因為媽媽喜歡他,讓我叫“好爸爸”,所以他每次簽名都是“好爸爸”。但是我在森林學校時,父親沒時間來看我,大概來了一兩次。

  他們有一次冬天來看我,我坐在小雪車裡,爸爸拉我,假裝跌一下。我就笑他,說:“爸爸那麼大都跌跤,我都不跌跤你還跌跤。”他喜歡畫一個滑雪板,或者是一個兔子,我爸爸多才多藝,一筆一劃就畫出來了。

  再後來,我到了國際兒童院了。國際兒童院裡有來自幾十個國家的孩子,我們大孩子常去幼兒班,帶那些不同國家的小朋友一起做各種遊戲。

  1930年,父親從蘇聯回國主持黨的六屆三中全會,母親也要一起回國,我還留在莫斯科國際兒童院。臨行前,他們對我說,有事要去南俄,也就是現在的烏克蘭,很快就回來。我沒能與父親再見上一面。我當時發燒在醫院裡,母親回國前一天去醫院看我,我還責怪媽媽不遵守時間。

  我根本不會想到,父親這次回國就是我們父女的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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