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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英九:永懷經國先生

http://www.CRNTT.com   2009-04-12 08:11:32  


 
  另外有兩件事,直接感受到他的風格。第一件是整飭政風。經國先生在民國61年(1972)5月就任“行政院長”後,第一次院會提出的改革就是公務員“十項革新”(俗稱“十誡”),包括公務員婚喪喜慶不得超過10桌;不得出入特種場所,除招待外賓外,不得隨便宴客;宴客必須吃五菜一湯的“梅花餐”;上級視察人員不得接受下級單位招待等等。一時之間,雷厲風行。連我當年在桃園一個基層運輸部隊接受駕駛訓練時,都可感受到他們貫徹“十誡”的壓力。當時“人事行政局”長(經國先生的親表弟)也因涉嫌收賄被起訴,最後判無期徒刑。當時雖有人批評經國先生不近人情,但是如此確實收到弊絕風清的效果,連黨外人士都給予好評。

  第二件事,是他處理第一次石油危機。民國63年(1974)初,原油價格由每桶3美元多暴漲到超過13美元。國內物價飛漲,民怨沸騰,政府決定推動“穩定當前經濟措施方案”,採取“一次調漲,一次到位”的策略來因應。當時我在高雄左營海軍服役,住在軍官宿舍,訂了一份台灣新聞報。漲價當天,報上刊出了所有民生物品的新價格。一位每天必喝米酒的老士官特別跑來借看報紙,當他看到一瓶米酒只從10塊錢漲到10塊5毛,高興得笑瞇了眼,大聲說:“還好!還好!只漲五毛錢。”這件小事令我印象深刻,經國先生的政策很替基層民眾著想,他很照顧弱勢百姓。

三、負笈異鄉 心繫家邦

  民國60年代初期,我“國”外交處境山雨欲來。從保釣運動、失去聯合國代表權、到美國中共上海公報、中日斷交,一連串的挫敗,激起“國”內罕見的學生愛國運動,引發青年學生對國際政治與台灣民主的反思。民國60年(1971)初我訪美兩個多月,看盡在美台、港留學生風起雲湧的保釣運動,回國後立即參與台大學生的保釣運動,走上街頭到美、日大使館抗議。民國61年(1972)9月底,中共和日本建交,我們還動員各大學師生到機場去向奉命來台“說得”(日文“說服”之意)的日本特使丟雞蛋。我當時在校園積極參與學生運動,極度關懷“中華民國”的“國家”尊嚴、政治民主、經濟繁榮與社會公平。這些關懷,也跟著我留學美國,到了太平洋彼岸。 

  民國67年(1978)經國先生就任第6任“總統”前後,台灣社會逐漸由追求經濟的富裕轉向關心政治的民主。這段期間發生的中壢事件與美麗島事件,隱隱反映了醞釀中的趨勢。當時我人在哈佛唸博士,兼任留學生刊物《波士頓通訊》主編,對於當時國內重大事件都有評論,也偶爾為國內外華文媒體所轉載,如香港的《新聞天地》。而當年台灣黨外一份名為《大時代》的刊物(陳陽德先生主編),還居然因為轉載《波士頓通訊》的文章而被警備總部查禁,可知當時我們在國外言論的尺度要比國內寬鬆許多。

  也就在經國先生就任“總統”的同一個月,哈佛大學舉行了第327次畢業典禮,邀請197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俄國文學家索忍尼辛(Alexander Solzhenitsyn)來校演講。我雖非當年畢業,也慕名前去參加。當天索氏以“一個分裂的世界”(A World Split Apart)為題,強烈批判西方世界道德淪喪、媒體媚俗,對共產世界人民的苦難,麻木不仁,以致世界一分為二。當天座無虛席,他講了近90分鐘,其間數度大雨傾盆,卻無人離席,大家深受感動,全場掌聲數十次之多。我當天回家,立刻以“勇者的證言─追記索忍尼辛的哈佛演說”為題,撰寫長文,投稿《中央日報》,自6月24日起連續刊出3天,並有社論分析,在台灣引起不少討論。7月間我返國參加會議,還應國民黨中央工作會議之邀,前往作專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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