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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俘為何去台灣

http://www.CRNTT.com   2012-08-26 09:56:46  


 
  大陸統計資料認為真正自願去台灣的志願軍戰俘約3000人

  戰俘營里“國共內戰”的結果,是6000餘名志願軍戰俘被“甄別”為願意返回大陸,更多的14000餘名則被“甄別”為不願返回,繼而被大部分送往了台灣,少部分送往了其他中立國。那麼,到底有多少志願軍戰俘是真正自願前往台灣的呢?就目前披露的資料而言,這其實是個無法回答的問題。不過,據軍事史專家、國防大學戰略教研部教授徐焰少將說,這個數據是約3000人:

  “事過幾十年後坦率地說,在志願軍被俘人員中確實有一批不願遣返的人。美方和國民黨當局都曾宣稱在朝鮮被俘的中共軍隊戰俘大多數是原國民黨軍隊成員,這些人都願意到台灣而不願回大陸,這完全是誇大其詞。在2.1萬名志願軍戰俘中,原國民黨軍俘虜成分確實占70%左右。但是這些人大多數也是出身於貧苦家庭,被解放後受到人民解放軍的教育,共產黨又給他們的家庭分了土地,因此在政治上還是擁護共產黨的,同時也思念祖國和家鄉,內心是願意遣返的。至於真正的‘不願遣返’的‘反共戰俘’,據後來歸國人員反映及其他方面得到的情況分析,大約有3000人左右。……除了為數大約3000左右的真正的‘反共戰俘’以及6000多名堅決要求回祖國的戰俘外,還有1.1萬名左右的戰俘屬於態度搖擺者。他們一方面願意回國,一方面又心懷恐懼,特別是害怕以暴力控制了戰俘營的敗類們的恐怖行為。他們身上又被敗類們強迫刺上了‘反共抗俄’一類字跡,不少人還屈從於威脅,在美方和台灣特務炮製的文件上簽過字,所以在生死考驗面前未能堅定地表明回祖國的願望。在後來的解釋工作被破壞時,這些人絕大部分被迫去了台灣。”(徐焰,《第一次較量:抗美援朝戰爭的歷史回顧與反思》)

  返回大陸的戰俘們的命運:被俘本身就是右傾怕死

  6000餘名志願軍戰俘返回大陸之後的命運如何?吳成德是原志願軍六十軍108師政治部主任,也是被俘的職務最高的志願軍戰俘。據他回憶:

  “志願軍被俘歸來人員回國後,全部集中在遼西昌圖縣。一面學習形勢,一面恢復身體健康,所有人員一律享受中灶待遇,團以上幹部都生活在歸管處招待所。所有這些,都使我深深感到黨和祖國對我們的關懷,從而使我對自己的前途和未來充滿信心,我也未曾想到竟會有新的災難在等待我們。經過一段時間學習和恢復體力之後,組織處理,交代問題學習開始了。歸管處號召我們以抗日戰爭時期“狼牙山五壯士”對照自己,歸管處領導對被俘人員的講話始終貫串著以下指導思想:第一、不管在什麼情況下,被俘本身就是右傾怕死,就是可恥,為什麼不和敵人拼死或自盡;第二、一個怕死被俘的人,怎能和敵人堅決鬥爭呢?即是有些鬥爭,也是迫不得已的反抗,因此只能交代過錯不准談有功,功過更不能相抵。第三、只能在主觀上深挖錯誤原因,不能從客觀上找理由。<在這種極左思想的支配下,我們拼死回歸祖國的6000多人,被認為全是右傾怕死變節。處理結果:除一兩人外,百分之百終身控制使用,黨員98%開除黨籍。”(《美軍集中營親歷記》)

  老戰士王二根也回憶說:“我們先回到東北遼西省(今遼寧省)昌圖縣金家鎮,這裡設有被俘歸來人員管理處(簡稱‘歸管處’),在此進行整訓學習。整訓前,領導作了動員報告,講了政策,讓我們檢查交代,交代被俘後的表現,主要交代有沒有變節失密的問題。大多數人都實事求是地作了檢查交代。實在說,你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得見,想隱瞞也不好隱瞞。最後,說是按照‘熱情關懷,耐心教育,嚴格審查,慎重處理,妥善安置’的二十字方針辦事,但執行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百分之九十多的黨員被取消了黨籍,連長以下的人都被安置回了原籍。對於我們的軍齡,只承認被俘以前的,戰俘營中二年多的時間就不被視作軍齡了。對於這樣的處理,我們很不服氣,提了很多意見。有的同志因為憋著一肚子氣,開會時背對會台而坐,但這又管什麼用呢?你那戰俘營中頑強不屈的鬥爭,被人家一筆勾銷了;人家一說就是:你們比劉胡蘭怎樣?比狼牙山五壯士怎麼樣?比這個英雄怎樣,比那個烈士怎樣,其言外之意就等於說,當了俘虜就不應該活著回來。”。(《一個被俘志願軍戰士的自述》 王二根/口述 李文林/整理)

  原六十軍180師539團的老戰士丁先文也回憶道:“1957年的反右鬥爭開始時,我還是縣里來的工作組的依靠對象。未料到我與工作組談話交心時,我坦率地講了自己在朝鮮作戰被俘的經過,工作組長未聽完頓時就變了臉,猛拍桌子說:“你原來是個隱藏下來的投敵叛國分子,”不由分說就把我推上職工大會主席台上站著;工作組長立即宣布奶牛場反右鬥爭取得重大勝利,抓住了丁先文,號召全場職工對我揭發批判鬥爭。當時我氣得哭著說:“我經歷九死一生鬥爭才回到祖國……怎麼又揪鬥呢?”“丁先文不老實交待就打爛他的狗頭”,口號聲如雷打斷了我的話。我新的厄運就從這裡開始,被開除公職,關進監獄。在監獄中,我和強盜二強姦犯、反革命分子都是一個共同的身份,共同的待遇。……我連續4次坐牢,在獄中熬過14年,又被群眾管制6年,加之罪名一大串,什麼叛徒,美國特務等等,審訊我的人硬說我是美國特務學校回來的,他們還錯把南朝鮮巨濟島說成是美國的一個地方、批評我把戰俘營的鬥爭用來美化自己,欺世盜名,真是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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