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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城固囚禁、餓死上訪者膽魄何來

http://www.CRNTT.com   2011-07-18 14:34:22  


 
被關押的日子

  2009年6月19日,胥靈永再次去北京上訪,縣裡派人接他。先把胥靈永送到縣裡的一家賓館,身邊有10多人輪流看守他。

  兩天後,胥靈永由一群人押著來到縣城東邊的一處鐵路旁停下,這裡是縣中醫院的舊址,現在是精神病專科住院部。進入院子右拐,再沿著一條幽深的小徑往裡走,盡頭是一個用兩人高的高墻和鐵門包圍起來的獨立院子。

  鐵門打開了,胥靈永被推了進去,看守者把門砰地關上,從裡面上了把大鎖。有人這時將胥靈永的全身搜索一空,包括他的褲帶。

  胥靈永被押著經過樓門和走廊的兩道鐵門,進入到院內唯一一棟二層樓裡,他被投入第二號房子,房門是鐵質的,上端開了扇焊著鋼筋的小窗。10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有一張用三合板釘制的小床,地上放著一個臉盆和一個馬桶。胥靈永看到屋內墻角還安裝有監控器和喇叭。

  胥靈永把頭伸向小窗,他看到了隔著走廊另外一個屋子裡向外張望的胡彥平,他還聽到了武金秀、弟弟胥靈軍和其他人的聲音,之後,關鑫磊把臉貼到鐵窗欞中間開始呵斥他。

  這是“法制培訓班”的新址,小樓是經過專門改造的,一層的10個房間,基本上一人一間關著上訪者,而二層是供工作人員使用。不同的是,這裡改稱為“法制培訓中心”,新增加了三男一女4位保安。

  10天前,胡彥平、武金秀等人被轉移到這裡,也在同一天,73歲的許鳳成因第九次進京上訪被抓至這裡。3天後即同年6月14日,胥靈軍因去北京上訪被用手銬銬回這裡。此番受訓的陸續還有殘疾退伍軍人姚彥強、方簡明、王健、錢少軍、楊新,以及該縣的丁會芹、辛龍成、何忠有、王建設等人。

  多位被培訓者記得,從進來的第一天起,一連四天,不給吃飯,也不給喝水。爾後,他們按規定每天早上6點半起床,先整齊地叠好被子,等房門的鎖打開後,就去走廊的廁所裡倒馬桶,然後他們重新被鎖回房裡等待早餐。

  早餐是每人一個土豆大小的饅頭,再加半勺稀飯或豆漿,一口就喝光了。胥靈永在單位管過職工食堂,他知道這些加起來只有一兩的量。工作人員再通過監視器強迫這些受訓者在屋裡走圈圈,通過喇叭聽主講者用冰冷的語氣念文件。

  多位被培訓者說,這裡一天兩餐,不供應飲水。晚餐一般是機器壓的面條,每頓連湯只盛兩小勺,湯裡的面條不足兩寸長,有人最多時得到21根。此外他們一整天被鎖在屋內,不准躺下,只讓站著或坐在床邊,晚上10點才讓睡覺。若有兩人同處一室的,絕對禁止相互交談,發現有違反的,就要受到兩天不給飯吃的處罰。

  因為有病,從2009年6月11日到2010年3月18日晚上被放出來,胡彥平記得自己共喝了27小塑料杯的水。這是他人絕對不會有的待遇。

  “在那裡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一直沒有離開過你的感覺就是饑餓。”胥靈永說,饑餓成為一種控制、折磨人靈魂的魔鬼。應該說剛吃完還是餓的,所以剛吃完就盼著下一頓。

  關押期間,沒有毛巾,甚至連衛生紙也不提供,受訓者不能和家人見面,送來的棉衣鞋襪等生活必需品不給轉送。他們無法刷牙、洗臉、換衣服。長期饑餓讓有的受訓者出現了視力模糊、牙齒鬆動的現象,有的患上了腸胃疾病。幾乎每個人開始10多天艱難地解一次大便,“糞便像羊屎蛋一樣”,解手時或扶或坐在床沿上,這樣防止自己暈倒後受傷。

  相互眼看著每個人都變得皮包骨頭,羸弱不堪,從恐懼、憤怒到悲觀,受訓者的意志在饑餓、孤獨中開始逐漸瓦解。隔壁房間也曾傳出啼饑號寒的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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