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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湧:芬蘭問題、美國問題與中國問題

http://www.CRNTT.com   2011-05-22 07:17:40  


 
  北歐的福利國家,一直在種族上比較單一,規模也較小。大家自然對鄰居慷慨。美國的規模是歐盟的兩倍,而且宗族文化多元。馬薩諸塞州和得克薩斯州的區別,和北歐與葡萄牙的區別可以相提并論。在許多芬蘭人看來,我們克勤克儉掙出的財富,怎麼能隨便拿去為習慣於大手大腳花錢的葡萄牙或希臘買單?左翼的自由派到這時也不會那麼大方。這也解釋了真芬黨的崛起。

  看看真芬黨就知道。真芬黨主張維護芬蘭的民族認同,反移民,但同時支持福利國家,許多支持者是從左派選民那裡爭取過來的。這和美國誓死反對擴大聯邦政府、反對慷慨的社會福利的“茶黨”大異其趣。簡單地說,真芬黨希望在維持種族和文化單一純淨的基礎上,繼續讓全社會分享財富。而全球化使芬蘭這樣僻靜單純的社會也多元化起來,歐盟的成立更逼著芬蘭人為“另類”種族或人群承擔義務,這就造成了真芬黨所代表的本土文化主義的崛起。這種“芬蘭問題”,也不限於芬蘭,而遍及歐洲的許多國家。

  這就提出了一個不那麼“政治正確”的問題:在民主社會中,種族文化單一、相對封閉的國家,特別是人口少的小國,比較容易塑造政治共識,大家比較信任政府、普遍接受高福利高稅收的政策。種族文化多元的開放社會,特別人口衆多的大國,塑造政治共識困難,公民間建立互信互助關係不太容易,進而大家各守自己的錢包,不希望被政府拿走。人口衆多的日本,維持高福利的一大原因,還在於是“單一民族”社會,大家互信互助比較容易。

  可惜,在西方社會,大家對種族問題過於敏感,對這個問題難以坦誠地討論,實際上也阻礙了問題的解決。就歐洲而言,要避免“芬蘭問題”,就要塑造“歐洲人”的認同。目前許多歐洲人已經把自己首先作為“歐洲人”,其次才是“法國人”、“德國人”。這樣的進程持續下去,會有助於締造政治共識。美國的問題,則在於增進種族互信,真正進入“後種族時代”。不過,不管是歐洲還是美國,在內部的多元文化整合還遠未完成之際,全球化帶來了新的多元化,提高了文化整合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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