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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回望:1945年國民議員訪問延安

http://www.CRNTT.com   2012-12-30 09:39:42  


 
肯諫敢諫,真誠為人

  黃炎培是真誠的人。與毛澤東的許多黨內同志和黨外朋友一樣,對毛的政策並非是件件都理解和同意,並非是所有都予以首肯的。在若干政策上,有些不乏是重大政策,黃是有所保留的。

  對毛澤東的不同意見,黃有些是當面提出,有些是去信表達,有些則是回避口筆交鋒,而在相關會議上提出。就向毛提不同見解方面而言,黃堪稱是一位肯諫、敢諫的典型。正因為此,在“文革”後的紀念文章中,黃常常被稱作共產黨人的“諍友”。

  與黃的肯諫、敢諫相對應,毛對黃這位以師長相待的朋友,尤其在新中國成立初期,是很尊重、很客氣、很寬厚的。對黃提出的意見,有的聽取,有的采納,有的參考。例如現已披露的黃提出的關於“中國人民志願軍”的命名,關於江南文化景觀(周莊)的保護等建議,毛都欣然接受。

  從1949年開始,黃炎培親筆給毛書信一百零幾封。尤其是在新中國成立初年,有時候一個月要寫兩三封。有的信洋洋幾千字,有的信則只有簡短的問候。

  毛親筆給黃書函60餘封。有的信吐露重要決策,有的則是寒暄問候;有的長達數百言,也有的短短百餘字。信函往來中,有政見相同時的擁戴和好評,也有政見不同時的商榷;有一般的友情致意,也有發自內心的感慨與流露;有率直的批評,也有婉轉的提示。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毛澤東字潤之,黃炎培字任之,音相近,只一字之差。因此二人紙筆往來時,黃多稱毛為“潤之主席”或“毛主席”,而毛稱黃為“任之先生”、“任老”或“黃老”或“黃副總理”。應當說,即使到了“階級鬥爭”如火如荼的年代,毛與黃無論在相見時,還是書信中都還是以禮相待、客氣相往的,多年的交誼還是保持了下來,未受某些政見不一而中止,在那個年代也堪稱難能可貴。“文革”中還是學生的我,已然明白毛澤東信函的價值,所以在母親姚維鈞受害致死後,我把它們收藏起來,以後無論下農村、上幹校,我都攜帶在身邊,不敢有半點閃失,直至“文革”結束後,呈交給中央有關部門。

  1965年底,在愈演愈烈的階級鬥爭的氣氛中,黃溘然長逝。1965年12月初,恰黃在北京醫院彌留之際,他根本已不可能知道毛正在上海召開會議,把忠誠自己多年的羅瑞卿打成“反黨”。而對羅,黃是很熟悉的。黃與羅在解放初期,曾就鎮反問題數次交談過,羅也到過黃家,黃幾次向人誇贊羅的認真縝密的工作作風。當然這位相當一段時間以來已遠離了現實政治的老人,對黨內鬥爭知之不詳,根本不可能了解中華大地上已經和將要發生的悲慘一幕。

  然而在他尚為清醒之時,只要他認為可行的情況,這位倔強的老人依然要運用自己的影響去堅持正義,他在一次公開的會議上,為被打倒的黨內老同志李維漢評功擺好,台下人群試圖打斷他這不合時宜的講話,但他不為所動,照講不誤。

  “文革”結束後一些黨內健在的老同志,包括五十年代與黃激烈爭辯過的人,都曾誇贊過黃的為人。胡耀邦、彭真、鄧穎超、陳雲先後給黃題字,以紀念這位昔日的老友。江澤民同志也親筆為黃所創辦的中華職業學校題字。

  至於許多回憶文字中提到的黃向毛催索借去的一位古代書法大家字跡一事,事實上並非是現在傳說中的“剛過一周”,而是過了一個月借期有餘。即使是這樣,在那個皆呼“萬歲”、向領袖獻上墨寶都不為過的的年代,黃居然在借期過後向毛催索,確實是“不夠朋友”,而也確實“夠英雄”。然而毛澤東對這位他並不陌生的老友,總算一笑而相容,這也是不很尋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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