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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港邊界30年

http://www.CRNTT.com   2008-12-10 00:06:33  


 
  就在這年5月2日,港英政府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搜查行動,除了被稱作“穿山甲”的巡邏郊野村莊的警員小組,一些便衣警員也被派到新界調查從內地偷渡來的非法入境者。

  這一天香港警方的新聞公報中說,在上一個週末截獲了200多人,其中有12個孩子在山中藏了4天才有機會進入香港。

  為了解決這些非法入境者的問題,被稱作移民局的香港人民入境事務處還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組,對他們進行審查。逃港者登記後,再到香港人民入境事務處請求簽證,由調查組認可,3 個月後就可以領取正式身份證。

  像過去5年裏的很多時候一樣,港英政府覺得這一定是內地方面又興起了某個運動,導致逃港者暫時性增加。在5月的第一個10天,約有1萬逃港者在香港被捕,基本是廣東人。

  到5月11日,港報披露有2萬多人在梧桐山內地一側伺機入港,其中很多人就在這幾天已經嘗試偷渡了六七次,香港人民入境事務處甚至請英國的情報機關M15即所謂“軍情五處”予以協助。當時的港督柏立基則公開表示,英國政府對這種大規模的逃港事件也十分疑惑,要求香港方面進行詳細報告。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更加洶湧的逃港人潮即將到來。

  “水銀瀉地”——香港《明報》這樣形容1962年5月的逃港者。從沙頭角、打鼓嶺到落馬洲,一個上午就有上千名逃港者被港英軍警截獲。

  香港與內地的陸地邊界東部是梧桐山,中西部是深圳河流經的平原。陸地的西面是深圳灣,梧桐山東面則是大鵬灣。

  逃港者引起了香港媒體的關注。當時作為幾家報社撰稿人的陳強生在回憶錄裏說,越境比較多的是深圳河附近的平原。
許多人白天趴在香港這邊的鐵絲網下邊。到了晚上,有的人從鐵絲網上攀爬,有的在鐵絲網下邊打開一個洞鑽過來。

  港英軍警每50英尺就設立一個哨位,並且將警戒線向內地一側推進了幾百米,仍無法阻擋大量逃港者。

  5月13日,港英政府宣佈暫停發放所謂“人情紙”,所有偷渡入境者在邊界被截獲後立即遣返。

  15日,偷渡抵港者達到了歷史最高峰。香港軍警從早上到中午截獲了約3000人,還有數量不相上下的逃港者進入市區。

  直到5月20日以後,逃港潮才有所平息,但每日仍有三四千人。還發生了被遣返者跳車自殺的事件。

  大規模逃港人群減少後,港英政府除了查捕隱匿民間的逃港者外,再次宣佈逃港者經登記審查可獲得身份證。結果這個消息又在內地掀起風波,造成6月大批群眾沖入廣州火車站,即今白雲路舊火車站,釀成著名的“廣州站”事件。

  漁船被合作社收走了

  其實50年代初的廣東不乏欣欣向榮的圖景。大量愛國華僑經香港回國,參與新中國的建設。在農村,農民由土改獲得了田地。40年代末跑去香港的窮人階層都在打聽在內地發生的變化。

  1953年是個特殊的年頭,全廣東開始社會主義改造。它的核心是成立漁業生產合作社。漁業生產合作社使生產得到了促進,卻讓剛剛得到個人漁船的漁民不滿。

  到50年代末人民公社化運動迅速發展。1957年,中共寶安縣委通過《關於限制農村資本主義發展的幾項規定》,限制社員自留地和副業收入:副業收入不能超過全家全年總收入的30%,社外農民不准開荒,不准棄農經商,不准投機買賣。

  規定還要求,“男全勞動力”一年要完成260個工作日,“以徹底堵塞資本主義漏洞”。

  而在廣東沿海,副業、貿易是農民生存的根本。當時寶安縣委的報告說,當地50%的戶數走私,20%依靠走私為生。務農的農民其副業收入已占50%,這些副業主要是把蔬菜和水果賣到香港去,“5月荔枝水,7月芋頭水”。

  事實上,這時所謂的“走私”,就是漁民的小額貿易。在海豐縣的一個鎮,因“走私”不到半年間抓了160人,有一個合作社的勞動力一半以上都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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