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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智庫:中美將“差異再平衡”

http://www.CRNTT.com   2020-12-25 00:01:45  


 
  與特朗普相反,拜登是一個“奧巴馬主義者”,奉行民主黨傳統下的“自由帝國主義”及其全球化戰略,以全球經貿關係和全球民主事業為己任,以全球化、多元化、少數群體權利保護、福利主義公共政策以及相對激進的社會道德主張為治理哲學,是中國、盟友圈以及世界所習慣和熟悉了的美帝國路線。2020總統大選因而具有美國政治和全球化路線鬥爭的重大意義,特朗普連任意味著美國撤退及孤立主義路線的深化以及轉型過程對整個世界體系和平穩定的重大風險和威脅,但回應的是美國自身的政治重建、本土選民利益補償以及內外失衡的矯正問題,而拜登勝選及其相應的政策回調意味著美國固有的以全球化和民主化為基調的自由帝國主義路線的適度回歸。但由於特朗普主義已經塑造了一種新的美國政治話語和共識,特朗普的基礎選民所受利益和政治補償的進程並未結束,因而拜登的政策回檔將受到結構性限制。

  在此多重張力下,中美關係的回調與緩和仍充滿不確定性,特朗普主義的政治遺產和拜登時代的政策回調將共同作用於後選舉的中美關係與世界體系。中美關係將產生一種“差異再平衡”效應,在經貿領域延續全球化的適度合作關係,但在意識形態和人權、民主等價值觀領域的鬥爭將更加激烈。中國應當以堅定的內部市場經濟、民主法治改革及外部更高水平的開放與創新,包括對“一國兩制”與“一帶一路”的戰略定力及其制度性推進,來應對特朗普主義遺產和拜登新政策的交叉影響,走向民族復興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的歷史新階段。

  一、特朗普主義的核心遺產

  特朗普是一個非典型政治家,多頭怪獸,其理念上的“白人美國”觀念與操作上的極端實用主義奇特地扭結在了一起,政治迷惑行為迭出,令許多觀察家作出誤判。作為肉身的特朗普可能將告別美國政壇,其選舉訴訟不過是其不認輸性格的延續,但難以逆轉選舉最終結果。以美國選舉法治及其操作程序的基本規範性,特別是選舉雙方的相互監督及反復計票的交叉檢驗,選舉舞弊、欺詐或系統性造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真的存在系統性造假,那就不是這一屆選舉的個別問題,而是整個美國選舉民主制度和程序的根本性危機了。選票箱裡失去的總統權力,不可能期待由司法權力找回,否則美國的司法僭越及對民主政治的反噬性同樣是美國作為規範性憲制國家無法承受的。選舉爭議及其訴訟化,表面是選舉誠信及其技術問題,實則牽涉到美國民主與法治的規範正當性與社會認同問題。司法能夠做的並非逆轉選舉結果,而是澄清民主運行的法律規範條件和程序。儘管特朗普有著“好運氣”任命了3位保守派大法官,但這些大法官更重大的制度使命不是“保守”一位具體的總統之權位,而是“保守”美國憲法的制度信仰和權威。他們不會拿美國法治和司法信譽開玩笑。與美國憲法的根基鞏固相比,特朗普個人的政治命運並不重要。但特朗普依法纏訟的政治鬥爭連續劇,卻也可以作為美國憲法自我證明的另類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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