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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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中美關係定型
譚中(美國)
旅美退休教授
  .影響中美關係的大環境發生了甚麽變化?
  .中美關係的基本定型是甚麽?
  .爲何說中美需“求異存同”?
  .中美的“東亞默契”内容爲何?
  .中美關係爲何仍將“和中有閙”?

  如果能為中美關係定型,人們討論起來就會有的放矢,目前中國輿論中觀點的混亂現象就會得到改善。

  中美關係的大環境發生變化

  墻上的挂曆換了面貌,我們從二零零六年來看中美關係這個課題,自然會和二零零五年的觀點大不相同。二零零六年的大環境也不同於二零零五。首先,中國對建立“和諧世界”的提倡將使它比去年低調地更高崛起;美國也好,世界也好,都會更認真地對待這樣一個新姿態的新興強國。即使人們想要唸“中國威脅論”的咒,也不能唸得太離譜,這對中美關係的發展是有利的。

  其次,二零零六年的美國和二零零五年也大不一樣,有三方面的發展。第一方面,二零零五年是布什第二任總統的開始,他躊躇滿志,說選民給了他“政治資本”,他將大大地把資本動用一番。可是,這一年中他犯了許多錯誤,國內遭到天災,他救災不及時又釀成人禍;再加伊拉克美軍傷亡居高不下(二零零四年是死848人、傷7989人,二零零五年是死846人、傷5939人),民間要求撤軍的呼聲越來越高。第二方面,國會面臨重大改組(衆議院兩年到期得重新選舉產生,參議院六分之一議員到期重選),華盛頓的更多精力將花在兩黨爭奪席位之上,許多其他事務都變得次要。第三方面,所有總統在第二任期內都被稱為“跛足鴨”,布什今年會比去年更“跛”。現在司法機關正在調查的行賄案和洩密案都牽涉到白宮官員。布什在“九一一”以後密令情報機構可以不經法官批准任意對美國公民的通訊交往進行竊聽,最近被《紐約時報》捅出來而輿論大嘩。有人批評這是把美國推向“警察國”的發展道路。如果年底改選結果是共和黨在國會兩院的多數被民主黨奪走,布什將有可能受到彈劾。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彌補漏洞。總而言之,有了這三方面的因素,今年美國將以相對弱勢在國際上出現,美國對華關係也會得到相應的調整。

  中美定位:基本友好關係

  怎麽為中美關係定位?我認爲可以參照五十年代“五反”運動的五項標準:(1)完全守法戶,(2)基本守法戶,(3)半守法戶,(4)基本違法戶,(5)完全違法戶;也就是說:中美關係要在完全友好、基本友好、半友好、基本不友好與完全不友好這五類中圈定。一九五三年的上海是私人資本家最集中的地方,政府把他們召集到國際飯店學習,然後自報類型、小組評議再送呈政府決定。許多資本家看到“基本守法戶”這一條,大喊“毛主席萬歲”,因爲這明明是為他們設計出一條生路。我看,現在我們把中美關係定為“基本友好關係”也最恰當,對打造“和諧世界”能做出較大貢獻。

  去年我在《再論中美印新互動》文中把中美關係總括為“經濟緊抱、政見欠和、比翼齊飛、各唸難經”十六個字。現在從二零零六年的新角度來看中美關係,可以換十六個字,就是:“大強並長、互相照應、東亞默契、和中有閙”。這十六個字更準確地把中美關係納入了“基本友好”類。

  “大強並長”是看到中美兩國互相承認彼此是又大又強,而且不斷增強的宏觀格局。波士頓學院教授、中國專家洛斯Robert Ross於去年十一月攥文說:“中國在軍事與經濟方面的不斷崛起可能對美國在東亞的戰略現狀以及美國的安全利益起重大挑戰。中國越強大就會更大地影響其國際環境來求得自身更多安全。”換句話說,中美關係是兩個大國、強國之間的關係,競爭是不可避免的,洛斯因而提出要“理順”(manage)中美競爭。洛斯認爲,中國不斷崛起逐漸形成冷戰時期蘇聯挑戰美國霸權那樣的形勢,但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他說:“蘇聯的死亡和中國開始崛起已經不止十五年了,可是在東亞並沒有形成新冷戰局面。美——中大國關係似乎比美——蘇超級大國關係更具有理順競爭的機會。”

  二零零五年六月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著名“中國通”亥利.哈丁Harry Harding教授在“美國外交政策學術研討會”上的講話,從另一角度來看中美之間的“大強並長”。哈丁認爲,中美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求同”的曲折過程。起初是一九七二年尼克松訪華後中美之間達成“我們在反對蘇聯擴張上是聯合的”共識,蘇聯解體使這一共識消失。一九九七-九八年間,江澤民主席和克林頓總統互訪,在他們的《聯合聲明》中說,要為“建設性略略夥伴”的目標“而努力”,並沒有說目標已經達到。他說,美國人看“strategy”和東方人有程度上的不同,日本人看到中美之間建立“戰略夥伴”關係就覺得非常不安,其實克林頓政權並沒有太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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