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些知識當然是自學的。他在蘇聯幾年,在延安那麼多年,他是用功的。這個人聰明得很,記憶力好。他1924年、1925年就在上海的大學搞革命,哪有那麼多時間來學這些東西,不能不佩服他。
康生的知識技藝如此高明,有些還具有相當難度,一般人甚至費一生之力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在背後,許多人都知道他並不佩服齊白石,他還另外自己刻一閑章“魯赤水”與“齊白石”相對,並蓋在自己消遣的畫作上。
康生的這種情趣看似高雅獨行,其實是想以此博名。他日夜夢求奪取高級文物的卑劣劫掠行為,實在是太令人吃驚和可怕了。大約1980年或1981年夏天,我得到一張到故宮內某處秘密參觀的票,我去了,地址似乎是故宮東北部一個較小的院落,很舊。整個下午參觀的人大概只有二三十個,由一女專家介紹。她說,今天是看“四人幫”個人盜竊的國家文物。介紹很詳細,說被盜竊的文物,就是直接從故宮調出的,數量質量均以康生為第一,陳伯達為第二,江青為第三,姚文元為第四。
康生名下陳列出來的書籍是知名的中國戲曲專家傅惜華的藏品。他搶的東西中,有一塊精美瓦硯,據專家介紹,這種瓦硯世存僅有數只,境內可能只有康生要去的這一只了。還有半只虎符,專家說,是解放後在京郊發掘出來的,玉質,一般是銅的,至今只發現一個。這些說明:康生要的是唯一的或罕有的。
康生的博識、廣學,懂得中國傳統文化,在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上,恐怕是知道得最廣博的。這方面連陳獨秀、瞿秋白都不如他。
害人成性,心狠手辣
至於康生的為人,根本不用說,他是個害人狂。
1948年我還是在搞土改。春節前幾天,我們到了黃河北面不遠的陽信,再到何家灣村,渤海區黨委就住在這里。當時康生給我們講了薄一波等六十一人出獄的事。六十一個人出獄時大概填了什麼表,登了什麼報,辦理了出獄手續等等,清楚得很。但“文革”時康生卻說他們全部是“叛徒”。
我們去山東土改之前,康生已經在山東一兩個月了。原來是鄧子恢在那里管渤海區黨委的整黨(土地改革前,一般第一個步驟是整黨)。鄧老沒有康生那麼厲害,有些下不了手,於是總指揮換成了康生。他在山東掃蕩了兩個區黨委,被他鬥下去的一個是渤海區黨委書記景曉村,另外一個是膠東區黨委書記林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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