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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檸:近20年諾貝爾文學獎的藝術滑坡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11-10 14:09:51  


 
  已經獲獎的10位小說家中,最強的當屬奈保爾,我稱他的寫作為“後殖民時代的寓言”,他智慧的叙事、對東西方文明的再發現,贏得了讀者的贊許。凱爾泰斯和米勒可以算是同一類作家,屬“二戰”後國際“傷痕文學”的路數。凱爾泰斯寫得更深刻一些,頗具卡夫卡風格,在一篇文章中我稱之為“鐫刻在疤痕上的文字”。米勒小說的確能讓我們感同身受,喚起我們的悲鳴,但她的叙事太破碎,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散文。但她的語言,是戰爭和極權導致的價值崩潰、語言斷裂結果,是話語發生學分析的標本。可是,這種分析的最好標本應該是詩歌。但米勒的詩歌破碎得如同碎片,甚至就是夢囈。在評價耶利內克的時候,我曾用“瘋狂作者和變態主人公”為標題,其“瘋狂”精神是對現代文明的直接回應和披露;克萊齊奧大致也屬於這個路數。帕慕克的叙事,粗看上去的確很吸引人,但他尚未找到更為確切地呼應他的小說主題的形式,叙事線索混亂不堪,無法找到叙事的重心,可以明顯感到西方“現代小說”形式的制約。庫切的寫作,將全球化背景下的“身份變亂”和“認同焦慮”這一現代政治問題,作為小說的重要主題,也顯示出了特有的智慧,但同樣顯得單薄。總的來說,這些作家都在不同領域有所開掘,但過於專業,就像今天過於細致的社會分工。

  從奈保爾獲獎的2001年開始,我們可以發現諾貝爾文學獎的兩個明顯的趨勢,一是前面提到的從詩歌向小說轉向。二是從叙事的“西方中心”向反中心的“多元文化”轉向。後面這一點,從政治學的層面看是正確的。但從文學藝術的角度看,它會遇到暫時的困難。

  “現代小說”這種藝術形式,是對資本主義上升時期的市民社會日常生活的模擬,以及對這種生活和社會形態的批判,而且出現了19世紀大作家如群星閃耀的局面。“現代派文學”不過是在19世紀文學面前扮怪臉的“惡作劇”而已。當代作家正在開拓另一個視野和另一種主題,比如東方主義、邊緣文化、少數族裔、身份政治等等,其叙事形式的破碎性和形式的不穩定性這一現象肯定存在。但我寧願相信,這不過是一種暫時現象。隨著當代文學叙事對西方中心的偏離,由此出現的文學價值和叙事方式的多元化局勢,終將會使新的文學形態和叙事技巧日趨成熟。(張檸 文化批評家 北京)

  (文章來源:羊城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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