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地產還是要藝術?
也許是積壓了太久的怨言,在記者的採訪中,聽到最多的就是畫家的抱怨。抱怨高昂的房租,抱怨作品的銷路,抱怨政策的不穩定……人們對大芬村的未來擔憂,對現實困境感到無助。事實上,面對困境的何止一個大芬村。“現在,純粹的藝術區能生存下來的極少,大部分都在崩潰。曾經是華南地區最集中的藝術家聚集地廣州小洲村已經在崩潰,租金炒高了20倍,現在快變成小資情調的酒吧一條村了。798也正在崩潰,未來可能會發展成為旅遊小商品市場。有些極端的藝術區是利用藝術家把園區搞旺之後再把藝術家趕走。比如上海的大東方藝術區,給藝術家免租3年,收高管理費,3年後就把藝術家趕走了。更多的藝術區是在概念萌芽階段就死亡了。”資深藝術評論家江因風對記者說。
中國的藝術園區難道中了“死神之吻”?中國的藝術家們除了站在金字塔尖的幾位,絕大多數的人似乎還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按理說,藝術家屬於知識分子、精英階層,卻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今天還滿足於解決基本的衣食住行等溫飽需求,這似乎有點落後的不像話了。
“藝術家和藝術園區的困境其實都是一個原因——房子。”江因風指出,以大芬村為例,它是以租賃關係來維持的小商品市場模式的低級文化產業形態。大芬村困境的核心就是這種短期的租賃關係。最終演變成房東利用房租的方式來剝削文化手工業勞動者的經濟成果。“地產已經成為了社會階層之間戰爭的武器之一,有房階層通過地產和租金的方式來掠奪實際勞動者的經濟成果。文化產業園區只是其中的一個小縮影。比如說大芬村,因為畫家的大量湧入,大芬村開始形成品牌效應,它的房租也就水漲船高。因為房東掌握著房租的話語權。所以畫家盈利的一部分也必須以房租的形式讓房東享受。”
宋莊的“精神教父”栗憲庭之前接受媒體採訪時就談到:“文化創意產業在中國是一個很新鮮的事物,但是它一旦建起來就出現變形的問題。中國很多創意產業園區,更多的還是一種變向的地產。因為我覺得一個文化創意產業,最終是藝術家的聚集本身給藝術家一個解決生存問題的平台。這些問題是一個前提,離開這個前提,蓋這麼多房子都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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