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前主席,對莫言獲獎的評介,卻讓莫言的形象突然再次高大起來。首先莫言的頒獎詞有誤讀,這位主席說:(諾獎頒獎詞中)我們用的詞是hallucinationary realism,而避免使用“magic realism”(魔幻現實主義)這個詞,因為這個詞已經過時了。魔幻現實主義這個詞,會讓人們錯誤地將莫言和拉美文學聯繫在一起。當然,我不否認莫言的寫作確實受到了馬爾克斯的影響,但莫言的“幻覺的現實主義”(hallucinationary realism)主要是從中國古老的敘事藝術當中來的,比如中國的神話、民間傳說,例如蒲鬆齡的作品。他將中國古老的敘事藝術與現代的現實主義結合在一起。魔幻和幻覺的差別,把莫言被認為是一個模仿的投機者,變為一個傳承的創新者的同時,充分肯定了中國古典文學民間傳說的世界文學意義。莫言作品是在繼承古典文學的基礎上進行創新,創立了自己“高密縣”,成了自己的高密縣“縣令”,才成就了他今天的文學的輝煌。這是莫言的一大勝利。
此外,這位前主席不愧是科班出身,行家裡手,作為文學評論家,他是這樣的看待文學的,“文學世界是一個雙重世界,它是一個自在的世界,但與此同時,它會強迫外在世界顯形,展現它的面目,或者換一句話說,它打開我們的眼界。”並以卡夫卡為例說明,我們用卡夫卡的眼睛來看世界,會發現我們從前沒有發現的東西。以此來說明莫言的作品中表現的世界,“歷史也在他的作品中凝聚起來,其中有二戰的歷史,也有當代的故事。”言下之意莫言作品的意義,不僅僅是這位主席欣賞的其獨特的文學創作方式引起了世界的關注和認可,同時莫言也向世界打開了一扇窗口,其作品以一個自在的世界形式,向外界展示了中國近代和現代、當代史,如此看來,莫言的文學功績的意義,他還是一個偉大的改革開放者,只不過他是在文學界、在思想界而已。
正如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莫言的獲獎必定會有千萬個紅高粱和豐乳肥臀,但願蛙聲一遍中,我們多些理性和冷靜,這樣文學才有可能超出政治藩籬,體現出自己的獨特的文學和政治意義,如果還有記憶,如果記憶可靠,那麼諾貝爾評委會前主席謝爾.埃斯普馬克的這番話,是會令有人汗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