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軍捷(中評社資料照) |
中評社香港4月5日電(作者 吳軍捷)我的父親吳柏松,1925年出生於香港城市貧民家庭。爺爺曾經當過香港警察,是九龍少有的“華人雜差”(便衣偵探),可惜英年早逝,三十多歲死於傷寒,留下三子二女,靠奶奶打零工養活。大姑姑很早出嫁,叔叔賣給了一個商人,伯父成年後,當了海員,漂泊四海。爸爸和小姑姑與奶奶相依為命。
1941年日寇入侵,香港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奶奶和父親被日本鬼逼去石場砸石子,供日本人修機場和公路。有一天勞累回家,才發現發燒在家的七歲小姑姑已倒斃多時。
日寇的橫行,激起年少的父親極大憤怒。後來,父親在餐廳打工,一見日本鬼來餐廳,就偷偷在咖啡、奶茶裡吐口水以洩憤。到了十八歲,父親再也忍受不了國仇家恨,辭別小腳的奶奶,回到家鄉淡水參加打日本的遊擊隊。
加入共產黨領導的東江縱隊後,因為讀過幾年小學,很快就派往幹訓班學習。經過幾個月的學習,回部隊任政治服務員(排級)。父親回憶說,打遊擊很艱苦,睡山頭,吃野菜,常拉肚子。有一次得了痢疾,無藥可治,軍醫讓吃子彈裡的火藥,竟然治好了。戰士們天天都盼打仗,因為打仗前有一頓好吃的。打勝仗還會殺豬屠狗,每人先吃一包“保濟丸”,再大吃一頓。
一次戰鬥,他們的中隊負責打掩護,大部隊打了勝仗,撤走了,沒有通知中隊,敵人援兵包抄上來,中隊被打散,指導員犧牲,中隊長隻身走脫,父親帶領餘下幾十個同志突圍找回部隊,受到表揚,升任中隊指導員。
1945年父親在坪山司令部開會,看表演時,竟然認出了臺上的一位小演員是自己的親弟弟,兄弟意外重逢在抗日戰場。父親回憶說,當時在司令部還聽過被遊擊隊營救的美國飛行員科爾的演講,印象很深的有這么一句話:“今天我是從天上降臨香港,將來我一定要從海上再訪問香港,感謝香港人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