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當時我們做的是40期的規劃,然後10期就停下來了。也是我的原因,我跟立波仔細聊了一下,兩個人觀點有分歧。
周立波覺得,你看我們沒有任何準備,兩個人恨不得化妝都在自己屋裡,上台就開始了。觀眾滿場笑聲,你還要什麼呢?我說我覺得有問題,當我們在製造笑料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傳遞了一些不正確的信息和聲音?
他最煩我說這些話,但我每次都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做醫患關係,我們倆別好話筒往裡走了,我跟他說,立波記住,不要下結論,下了結論,就沒法談了。結果上去剛三分鐘,他就結論,他說這主要是患者的問題。你說這還怎麼談呢?然後下去我就跟他發火、拍桌子,後來就算了,不做了。沒法做了。
南方周末:你回了水均益一條微博,你覺得你們的時代過去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
崔永元:我們那個時代像我這樣的人特別多,追求事業完美,想知道世界潮流是什麼樣的,想知道踩在前一輩肩膀上能摸得多高,能看得多遠。
現在呢?孩子們特別現實,他在你這兒找一個體面的職業,過有尊嚴的生活。這一點錯誤都沒有。他們思考歷史和社會的方式也許跟我們不一樣,我們覺得人家淺薄,人家還覺得我們老朽呢!我們很多歷史,他們可能一眼就看穿了,而我們還糊塗在裡面,這都是有可能的。但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確實融不到一起。
我跟這些年輕人的關係,就很像我和這個時代、和這個電視市場的關係。你們做得歡天喜地,節目賣得好、人氣高,我真覺得跟我沒關係。我想象的電視不是一個集貿市場,我想象的電視是跟哲學有關的這麼一個地方,它是傳遞思想的,它甚至是產生思想的,如果這個達不到,其他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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