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民進黨內形成“一超多強”的新政治格局,但還不鞏固。
“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大勝後,蔡英文和十三位民進黨籍縣市長,在成為民進黨內新的主導政治力量的同時,也形成了民進黨內“一超多強”的新政治格局。在這一民進黨內新的政治格局中,蔡英文作為黨主席,在民進黨內具有主導地位和一定的權威性;十三位民進黨籍縣市長作為民進黨的地方實力派,是民進黨實力與影響的主要組成。
與民進黨傳統的“天王共治”或“派系共治”政治格局比較,“一超多強”的政治格局具有明顯不同的特點。主要是,在“天王共治”或“派系共治”格局中,是處於同一層次,而且實力大體相近的“天王”們或派系之間,利益及政見的衝突與協調;在“一超多強”格局中,則是黨主席與地方實力派之間的利益與政見的衝突與協調。在“一超多強”格局中,黨主席與地方實力派的實力與影響的關係明顯複雜。黨主席具有黨的主導地位和權威,從而具有對地方實力派的優勢;地方實力派的權力來自於地方選舉,而主要不來自黨主席,因而必然具有對黨主席很強的獨立性。此外,各地方實力派之間也存在利益和政見的衝突與協調。所以,現實中的黨主席對地方實力派的主導地位和權威,實際上並不確定。蔡英文對十三位民進黨籍縣市長的主導地位和權威性,甚至更不確定。
雖然民進黨內現在形成了“一超多強”的新政治格局,但這一新政治格局並不穩固。主要是,這一新政治格局是在“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大勝的強勁推動下形成的,蔡英文在民進黨內的主導地位和權威性,完全來自勝選。如果在新的選舉中,特別在2016年的大選中民進黨敗選,蔡英文必將立即失去在民進黨的主導地位和權威,“一超多強”政治格局也將隨之瓦解。此外,前述蔡英文與民進黨籍縣市長關係的不確定性,也是“一超多強”政治格局不穩固的原因之一。
民進黨內政治格局重要變化
產生的深遠影響
“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大勝後,民進黨迅速形成“一超多強”新政治格局,以及與之伴隨的實現民進黨世代交替,是民進黨歷史上發生的最重大變化之一。由此,民進黨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時期。這是民進黨本身的重大變化,必將首先並直接對民進黨本身產生重要影響,並進而對台灣政局及其發展,帶來不可低估的影響。而且,重大變化的迅速發展,還進一步放大了變化的影響。此外,民進黨的重大變化,促成了蔡英文在民進黨內的主導地位,儘管還不穩固,但當前和未來時期,她的大陸政策對兩岸關係的影響不可低估。雖然民進黨的重大變化剛發生,但上述重要影響實際上已開始有所表現,未來必將進一步表現。
1、民進黨進入黨內關係的磨合期
無論民進黨內“一超多強”新政治格局的形成,還是世代交替的實現,實際上都是民進黨黨內關係的重要調整。由於變化的迅速發生,黨內關係的調整基本上只能在變化發生後進行,而不是在變化過程中實現。所以,在民進黨新政治格局形成和世代交替實現後,民進黨必將進入較明顯的、黨內關係調整期,或者說黨內關係磨合期。
民進黨面臨的黨內關係磨合期,就是建立適應民進黨“一超多強”新政治格局的、處理黨內人際關係的規範,以及黨務運行機制和規則。主要是:改變“天王共治”或“派系共治”下的“天王”或派系之間的利益和矛盾協調、平衡,建立黨主席在黨內的主導地位和權威;建立黨主席與民進黨籍縣市長之間的利益和矛盾協調、平衡關係與機制;明確民進黨籍縣市長在黨內的地位、作用和義務等等。在當前現實的民進黨黨內關係磨合中,這些都集中表現為,作為黨主席的蔡英文與“天王”們,以及與十三位民進黨籍縣市長的利益與矛盾的協調、平衡。
很明顯,磨合的成功與否,對於民進黨未來的發展影響重大,而且首先對民進黨能否在2016年大選中獲勝有著直接的重大影響,磨合成功與否的主要影響因素,是作為黨主席的蔡英文的政治智慧、以及她的個人魅力、能力等。但現實的狀況是,她在上述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缺陷。所以,民進黨的黨內關係磨合成功與否,實際上並不確定,其前景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2、民進黨進入黨內矛盾多發階段
如前所述,“九合一”選舉民進黨大勝後,雖然民進黨原有“天王”和派系的影響進一步式微,但他們人還在,黨內影響猶存,特別是“天王”們仍然有強烈的政治企圖心,所以,他們與蔡英文的矛盾已有明顯表現。與此同時,蔡英文與十三位連任、新任的民進黨縣市長的矛盾,也已開始有所表現。顯然,民進黨正在進入一個黨內矛盾的多發階段,而且矛盾的矛頭集中指向作為黨主席的蔡英文。雖然歷來民進黨內矛盾不斷表現,但像當前這樣集中表現卻很少見。這充分反映了,在迅速形成“一超多強”新政治格局,以及實現黨內世代交替的背景上,民進黨黨內矛盾發展並激化,進入明顯的多發階段。
民進黨原有的“天王”,蘇貞昌、謝長廷、游錫堃、呂秀蓮,雖然各人實力很不相同,但共同之處是都有很強烈的政治企圖心,都企圖爭取在民進黨內的主導地位,從而是蔡英文在民進黨主導地位和權威的主要挑戰者。其中,首先是蘇貞昌,其次是謝長廷和游錫堃,當然,他們三人之間也矛盾重重。從“九合一”選舉後,短短幾個月時間的實際事態發展看,雖然他們都沒有,也不可能挑戰蔡英文作為民進黨2016年大選唯一候選人的地位,但各自都在迂迴、隱蔽地努力爭取自己的利益,從而形成對蔡英文的挑戰。蘇貞昌支持“修憲”,要求變“總統制”為“內閣制”,就是明顯的一例。十三位民進黨籍縣市長現在與蔡英文還沒有表現出直接的重大矛盾,但他們當中已有人開始謀求自己更上一層樓的發展,從而表現出與蔡英文越來越明顯地不同步。無論是原有“天王”,還是民進黨籍的縣市長,他們與蔡英文的矛盾都不是理念、路線和政策的重大分歧引發的,而是個人或小集團利益衝突引發的,並且愈接近民進黨重新執政,矛盾必然愈益激化,從而構成了民進黨的黨內矛盾多發階段。
民進黨黨內矛盾的多發和激化,在“九合一”選舉後即有越來越明顯表現。12月25日的各縣市議會的正副議長選舉,雖然民進黨已在大部分縣市議會佔優勢,但議長選舉結果卻是國民黨大勝,獲17席,民進黨大敗,獲3席,是近期發生的又一個大為出乎人們預料的選舉結果。這與一些人認為的,是所謂“鐘擺效應”完全無關,而正是民進黨的黨內矛盾發展、激化的突出表現。其實,在縣市議會議長選舉前,蔡英文對此應已有預感。在選舉前,蔡嚴厲地強調,民進黨縣市議員必須“進行一致投票”,“如有跑票,一律開除黨籍”,甚至不惜觸犯有關法律,要求投票時“亮票”,充分表現出對於議長選舉時出現“跑票”的嚴重擔心。但她的上述措施並沒有效果,只是引發了民進黨籍縣市議員強烈不滿,而選舉結果卻仍然出乎意料地不利於民進黨。台南市的情況最為突出,在民進黨佔據市議會壓倒優勢的情況下,議長席位卻被國民黨獲得,顯然有多名民進黨籍議員投票給國民黨籍議長候選人。選後,已有5名台南市民進黨籍市議員被開除黨籍,但不僅於事無補,而且更加劇了民進黨內的矛盾,包括賴清德與蔡英文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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