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讓美國無論做任何舉動,都可以說自己有行動依據,都能夠左右逢源、自圓其說。要向北京施壓時,就以國內法為藉口打台灣牌,得償所願後又以“一中政策”為由搪塞台灣,如此循環往復,就出現了對美國當局非常有利的模糊空間,可供謀求在台海的最大利益。
不同於戰略模糊,戰略清晰就是在兩岸之間明確選邊站(在當前態勢下意味著選擇台灣),給予從政治(承認、建交)到軍事(協防、軍事聯盟)的全面支持。其實這就類似於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美國建交前的狀態。必須指出的是,戰略清晰意味著立場明確,也就難以存在彈性操作的空間;而戰略模糊衍生出的彈性空間可大可小,並非一成不變,會隨著美國當局的政策而調整。
要判斷美國的戰略意圖是否轉變,“聽其言、觀其行”仍是有效的不二法門。但是在美國自說自話的前提下,要能成為“聽其言”的依據,需要的是清楚、精確的話語。在此標準下,拜登、沙利文頻頻出口的“保衛台灣”仍是一個龐大且含糊不清的用語,關鍵是並沒有真正給出“美國出兵”或“美軍協防台灣”這樣的具體承諾。
所以“保衛台灣”既可以指美軍直接參與到台海衝突的第一線,也可以指加強對台軍售、強化台灣的自衛能力,包括當台海真的發生軍事衝突時,美國會進行外交斡旋,聯合盟友集體施壓、阻止事態惡化。如果指的是後者,則軍售和外交斡旋從1979年的《台灣關係法》出現以來就一直在進行,雖然近年來強度有所增加,但仍然不足以主張美國在台海的戰略意圖已發生從“模糊”到“清晰”的根本轉變。
特別是“衛台”言論出現後,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在10月31日接受CNN的採訪時,面對主持人反覆追問美國如何保衛台灣,他卻避重就輕,祇強調了“美方會確保台灣有能力自衛”,不願明確承諾“美方會出兵協助守島”。緊接著11月4日美國國務院的發言人普萊斯(Ned Price)在德國記者的追問下,也效法上司繼續“打太極”,不肯正面回應。由此可見,拜登當局所做出“保衛台灣”的表態,更像是一種外交辭令,並非明確的軍事承諾。
進一步而言,美國選擇在此時釋出和中國大陸對抗性更強的“衛台”言論,主要是為了對其國內民眾和國際盟友進行政治宣傳。特別是拜登當局的官員都是利用媒體採訪的機會宣稱要“保衛台灣”,輿論操作的痕跡明顯。
對美國國內的群眾來講,這可以展現拜登當局是一屆有擔當、敢作為的政府,打造出強力的形象,有助於鞏固執政的正當性。尤其是當前美國國內的問題層出不窮,聯邦政府債務、通貨膨脹、供應鏈危機、疫情反覆等紛至沓來,拜登當局的施政滿意度卻不斷下滑,利用國際情勢轉移對國內矛盾的關注不失為一個應急的有效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