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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自傳《我的前半生》並非溥儀作品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8-02 15:34:02  


《我的前半生》手稿 來源:中華讀書報
 
  逆境中溥儀欲說還休

  “文化大革命”初期,溥儀的腎病加重,口不離藥,經常住院。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樣,關心國家大事,對動亂歲月的一些反常情況想理解又不能理解,甚至產生恐懼心理。他的歷史經歷又決定了他的恐懼以負罪心理為依托,久久不能釋懷。1966年9月15日,孫博盛以長春市政工程處文化革命戰鬥隊隊員的身份,致信溥儀,批評《我的前半生》的錯誤。溥儀於第二天複信,表示“書中內容確有不少美化舊事物,是不少有毒的,起壞作用的,應當打倒的”。還表示,作為危害中國人民的罪人,“不應當領稿費”。以此為開端,一直到翌年2月6日,孫博盛向溥儀致信8封,嚴辭斥責《我的前半生》,溥儀以及李淑賢給孫博盛回信9封,表示低頭認罪。真是難為溥儀了。實事求是地講,孫博盛討伐群眾出版社,是找對了單位;而興師於溥儀,則認錯了人。

  在《我的前半生》成書的幾年中,溥儀幹的事情很多。到香山植物園勞動,參加全國政協組織的政治學習、討論,不斷地接待各國來訪的外賓以及參加其他外事活動,等等。此外,還有一些隨機進行的重要活動。譬如,溥儀曾說,在1963年7月23日“下午3時,公安部於處長、李文達、聶陳宗同志,偕蔣匪幫九股特務中進竄大陸的、投降並立了功的、受過政府獎勵的五人來訪問,讓我介紹自己學習、改造經過”。

  當時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下設北洋組,具體負責審理清末和北洋政府時期的文史資料來稿。這個組是編輯、研究中國近現代史資料的重要機構,溥儀在這個組從事看稿、梳理卡片、分類編目、撰寫內容提要等日常工作。撰寫《我的前半生》不僅僅要靠個人記憶,更需要大量的調查、採訪活動,即廣泛收集人證和書證。溥儀是沒有條件這樣做的。他到群眾出版社來,因為“目標”太大,曾引起許多幹部的關注,就更談不上去國家檔案館坐冷板凳找尋相關歷史資料了;回長春偽宮,如果不是組織行為不合時宜;造訪撫順戰犯管理所,他可是從那裡出來的(許多國民黨戰犯和日本戰犯也是改革開放以後,撫順所成為國民教育基地,才有幸故地重游);至於一些老太監、親朋故舊、前夫人李玉琴,等等,以溥儀的身份不好意思為寫書的事去找。

  難怪《我的前半生》當年的責任編輯王蘭升跟我說:“他(指溥儀)怎麼寫《我的前半生》。”《我的前半生》是由公安部以及群眾出版社委派李文達脫產四年執筆寫成。溥儀並不脫產,在李文達從事撰寫工作的過程中,始終追蹤之,參與研究,隨時校訂,並進行了一些口述。由於溥儀記憶能力不是特別強,使李文達不得不從其他途徑掌握溥儀的經歷,經溥儀同意後寫入書中。

  雖然,更熟悉《我的前半生》的並不是溥儀,但他還是向孫博盛承擔了責任。溥儀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在1966年9月15日當天,他迅速給李文達打電話求救,據《愛新覺羅.溥儀日記》載,群眾出版社一姓張的人員,代李文達回話,說他工作忙。實際情況是,社方幹部張宗德把溥儀的求救推掉了,因為,造反組織掌了權,社已不社,李文達作為“走資派”早就被打倒而失去自由了。十分清楚當時的政治形勢的溥儀,又於10月21日與王蘭升電話聯繫,告訴孫博盛給他寫批判信一事。這應該是試探性的行為,還是想找李文達,也知道了王蘭升沒有出事。10月24日,溥儀給孫博盛複信,表示《我的前半生》以後不應當出版,“但是,這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因此我已向群眾出版社同志提出了我的意見”……信中還極準確地揭示了《我的前半生》的主旨:“宣揚黨和毛主席改造政策的偉大。”似乎試圖扭轉孫博盛的思路。

  然而,孫博盛的來信催逼得越來越緊,對《我的前半生》的上綱上線越來越高,痛苦而又無奈的溥儀,於12月2日再次給王蘭升打電話向群眾出版社求救。他說:“我不是依靠李文達個人,而是依靠組織……自限於水平,再檢查,檢查不出什麼來……”他還表示,“政協領導對於書的來源不接頭”。溥儀就差說這本書不是他執筆寫的了。王蘭升不能跟溥儀說實話,只好講李文達出差了,而別人不知道書的內容。44年後,王蘭升告訴我,當時這樣講,是請示過造反組織的。是的,在“文化大革命”中,公安部都被砸爛了,哪還有什麼正經“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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