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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智庫的角色與功能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12-25 00:11:37  


 
  台灣的民主經驗

  在台灣建構民主政治體制的過程中,也曾經誤入歧途,走上“民粹”政治的道路,而呈現出許許多多的“民主亂象”。舉個例子說吧,目前大陸面臨的“官民矛盾”、“貧富矛盾”和“勞資矛盾”中,最為人所詬病的,就是因為官吏貪汙所產生的“官民矛盾”。然而,台灣的“民主體制”能不能徹底解決貪汙的問題?我們可以拿目前大陸正在四處興建的高鐵系統,來思考這個問題。

  1993年,台灣政府決議高鐵採BOT模式,由民間興建。四年後,由五大原始股東合組的“台灣高鐵聯盟”,以承諾“政府零出資”而得標,由殷琪出任董事長;並跟銀行團和交通部簽訂三方契約,承諾“興建期間若出問題,政府要以三二五九億元強制買回”,營運期間得鑑價買回。

  事實上,高鐵在興建期間問題即層出不窮:高鐵的機電系統原本要採用德國ICE與法國TGV系統,後來因為歐洲系統比日系貴150億元以上,而且不願參與投資,最後決定改用新幹線系統。高鐵決標後,五大股東原本承諾要出資五百億元,事實上總共只拿出290億。各大股東忙著承包高鐵的土建工程,從中賺取20%的高額利潤,並不斷要求政府增資。怪異的是:政府官員明明知道高鐵弊端重重,不但不加深究,反倒多次予以增資。

  政府背“爛攤子”

  到了2009年,高鐵爆發財務危機,9月22日,殷琪辭董事長,“安全下莊”,由執行長歐晉德接任,由政府主導經營權。翌年1月8日,政院宣佈:由龍頭國營銀行台銀出面協調銀行團聯貸3820億元,讓高鐵可以“借新還舊”,度過危機。原本高鐵承諾:在35年營運期內,逐年回饋政府共1081億元,事實上政府一毛錢也沒拿到,反倒背了個大爛攤子,要幫高鐵處理善後。

  台灣高鐵的長度只有345公里,大約是武廣高鐵的三分之一。武廣高鐵的總投資是人民幣1166億元,兩條高鐵的造價卻是相差無幾。大家都說:“民主體制”有內在的“糾錯機制”,可是,在台灣高鐵的故事裡,所有的“糾錯機制”都發揮不了作用。因為在台灣,這不叫“貪汙”,這叫“五鬼搬運”。

  或許有人會說,建武廣高鐵時,大陸工資便宜,將來情況就會不一樣。事有湊巧,12月22日,大陸官方宣佈:合肥至福州鐵路客運專線、山西中南部鐵路通道、杭州至長沙鐵路客運專線三項鐵路工程,同時開工奠基。

  山西中南部鐵路通道是橫跨晉豫魯三省的出海煤運通道,主要功能在於提高山西煤炭外運能力,不是客運鐵路,在此暫且不論。另外兩條高速鐵路,合肥至福州鐵路客專是溝通華中與華南地區的通道。自安徽合肥南站引出,經巢湖、銅陵等地至福州站,線路全長806公里。速度目標為時速250公里,項目工期四.五年,總投資人民幣1058億元。杭州至長沙鐵路客專線路全長933公里,速度目標為時速350公里,工期為四年,總投資人民幣1308.8億元。以這幾條高鐵的造價相互比較,我們該怎麼說?

  兩岸智庫的功能

  今天許多發展中國家所出現的“民主亂象”,不能不歸之於這些國家不顧自身的社會文化和發展條件,盲目移植西方的民主理論和機制。然而,我們不能因為民主體制機制有弱點和缺陷,就簡單地否定民主。如果不要民主,那麼我們要甚麼呢?在人類歷史上,從基本政治價值和制度來看,跟民主對立的只有獨裁和專制!

  從“五四運動”將民主當作“可以救中國”的大旗以來,民主一直是中國人共同堅持和追求的目標。從民主的基本價值來看,民主是不容置疑和否定的。否定民主也就等於否定了中國人民近百年的奮鬥歷史!

  對於像中國這樣的一個後發展國家,我個人並不反對有一個開明而有效率的執政黨,來組織和動員社會力量,從事政治整合,以加速國家的建設和發展。然而,我們不可或忘的是:任何一個政黨執政的基礎,都是在於積極解決形形色色的社會問題,同時在經濟上改善民生,在政治上發展民主。政治主導者基於有效治理的需要,或許可以搞“有自己特色”的民主,並將之概括為“垂直式民主”或“治理型民主”,但他們卻不可忽視要保障公民的民主權利,逐步改革政治體制,建構完善的民主體制和機制。

  在中國走向民主的過程中,兩岸智庫的當務之急,是結合兩岸的知識分子的智慧,客觀反思台灣的民主經驗,考量中國的社會文化條件,建構出一種或數種關於中國未來政治發展的社會科學理論,作為未來中國政治發展的參考。正如當年孫中山先生撰寫《三民主義》把中國行憲的步驟分作軍政、訓政、憲政三個時期那樣,先從基層開始,從與群眾切身利益有關的事情著手,在改善民生的前提下,通過擴大有序參與,促進有效治理,逐步發展民主,為民主社會的建構奠下紮實的基礎,走出一條符合中國國情,而又不斷與時俱進的政治發展道路。

  結論

  前文說過:建構嚴謹的社會科學理論是近代西方文明中所產生出來的一種“知識型”,並非中國人之所長。在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曾經說過一句名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又說:“不管白貓、黑貓,能夠捉住耗子,就是好貓”,這是他在否定“文革”路線之後,為了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不得不提出的“實用主義”判準。當時大多數的中共幹部都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因此,中共改革開放初期社會上還流行另一個口號是:“摸著石頭過河”,言下之意為:既然我們無法提出穩妥的社會科學理論,作為改革開放的指引,而“改革開放”又是勢在必行,那就祇好一面摸索一面前進,“走著瞧”。

  時至今日,我跟大陸學術界的朋友談到社會科學本土化的問題,許多人也都承認:當前中國的發展確實是“實踐很偉大,理論很蒼白”。面對這樣的局勢,我要問的問題是:如今大陸的發展已經是“過了河,上了岸”,如果社會科學界還不致力於建構本土性的理論,像中國這麼大的一個國家,難道是要繼續在迷糊中“摸索前進”嗎?抑或是要讓“西化派”的知識分子來號召“全盤西化”?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0年12月號,總第15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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