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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茜:老美集體良心凍僵了 只剩一座橋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10-07 14:14:54  


 
  十月,紐約的風已有點刺骨。今年北半球的秋,來得特別突兀,特別冷;空氣中的瞬變,有若迅速凍結的經濟。二○○八年瘋狂的變亂,人們已認知那不是一時的災難,要度過沒個七年、十年……大衰退不會結束。一九二九年上一回大蕭條花了整整十二年才度過,最終還“勞煩”極端法西斯主義在全球打了一場二次大戰,死了近億人,屍首遍布美國本土外的全球每一塊土地,幫助美國接到驚人的“戰爭訂單”;於是原本是全球金融叛徒的華爾街,從此復甦;並於戰後再度成了慧星,捧著美元挽救世界。

  布魯克林橋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見證一段又一段的華爾街歷史。一九二九年大蕭條的時代,橋的北端兩萬一千人跳樓尋死;原本因著華爾街興盛的商店,街道一片死寂,空氣中泛著死屍的味道。布魯克林橋於一八八三年五月二四日完成,這座曾是世界上最長最美最偉大的吊橋,夕陽西下,可望向曼哈頓的天際線;近晚時分,海風吹進港口,把薄薄的霧牽開;一顆顆的星星漸漸在橋端頂上醒來,漠視白天橋上發生的一切。

  八十年後,一場類似的大衰退,將布魯克林橋從見證者變成搖籃者;那些被金融海嘯拋棄的學子們,以Facebook串聯,水面的河風,搖著布魯克林橋,像母親的手,輕撫著這群無辜受傷的青年。還有工作的卡車司機行經時會按個喇叭,告訴橋上的青年,“你們並不孤單。”不時起落的汽車喇叭聲,響遍了橋的兩端,鼓勵年輕人們,這一回堅持到底,把命運說得分明。

  世路的坎坷,很快地把布魯克林橋上的訊息,傳遍美國。於是波士頓、芝加哥、匹茲堡、舊金山、洛杉磯、西雅圖……,所謂的美國天堂早已破漏掉了一大塊,七個孩子有一個挨餓,每六個家庭有一家活在貧窮線下。金融海嘯之狂風,吹折了青年們的翅膀,一名柏克萊畢業的大學生已兩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他學的是化學工程,卻只能零零星星地在大賣場打工。他想問時代,更想問上帝,“我犯了什麼錯?”抗爭人潮中與他比鄰而坐的是一名瞎子,吹著淒涼的口琴,向看不見的世界訴苦。他的殘障福利金因加州政府破產,被刪減了一大半;過去他是一名政府補貼的街頭藝人,現在常常吹奏一個下午,也不見半個主顧丟銅板給他。一個看得見的青年,看不到未來;一個看不見的瞎子,只能墜入更黑暗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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