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九年一貫的課綱修訂完成後,就在扁政府卸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由杜正勝公告。當時對高中課綱原本也要比照辦理,但手續稍微晚了一點,沒能來得及上路,扁政府就卸任了。
2008年5月20日馬政府上台,才上任四天,因為九年一貫課綱已在稍早公告,所以當時馬政府的教育部鄭瑞城部長,胡裏胡塗地就宣佈九年一貫課程將正式實施。當時社會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大家都還沉醉在對新政府的期待中,以為它一定會“撥亂反正”。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馬政府已經為扁政府的“一邊一國”課綱背書了。
隨後,因為高中的“九八課綱”也實施在即,教育部必須儘速完成法定程式,鄭瑞城原本要將扁政府時修訂的“九八課綱”原封不動地推出。此時引起了我們一些關心歷史教科書朋友們的注意。當時兩岸統合學會的朋友串連了一些人,經過了兩三個月的努力,終於迫使鄭瑞城暫不公佈國文和歷史兩個課綱,並重新修訂。當時鄭瑞城保證會在半年內完成該項工作。
但是從2008年11月鄭瑞成部長宣佈重修文史課綱後,歷經四個月卻沒有組成課綱小組。後來在各方壓力下,被迫組成了小組,但多數成員仍然都是扁政府時代課綱小組的原班人馬,銜馬“總統”之命加入小組的王曉波教授,反而是綠叢中的一點異數。
在這樣的人事結構下,整個2009年可謂是除了吵鬧以外,一事無成。王曉波使盡技巧,想辦法拖住決議,以免整個課綱仍照原來“九八課綱”的內容通過。
師範大學歷史學教授王仲孚教授是如何看待原本的“九八課綱”。2009年2月13日,王教授在出席監察院諮詢會議時稱,“九八課綱”已經違背了憲法精神。他說:“歷史課綱把數千年中國歷史濃縮成一冊,課時僅有一學期每週二節而已,更為嚴重。中國史的課時,還不如英國殖民地時代的香港高中。也不如馬來西亞的華文中學。其他具體事例不勝枚舉。例如:台灣史‘日據時期’(硬性規定必須用‘日治時期’)需用日本天皇紀年;中國史不僅大砍課時,且行文不准使用‘我國’;武昌起義必須改為中性名詞‘起事’;強調1943年‘開羅會議’無效,台灣地位未定。凡此,皆背離國家立場與主體性,也違反憲法精神。嚴格地說,這是違憲的課綱亦不為過”。
直到2010年,吳清基部長改聘了一些立場公正的學者,稍為平衡了人事結構後,小組才終於有了一些進度。
即使如此,還是經過了好幾個月,直到2010年的下半年,才終於完成整個修訂工作,端出了我們現在看到的課綱版本。但是,很不幸的,整個課綱只在一些枝節問題上做了修正,修正的部分包括:第一,王曉波堅持加入一些史料,來證明中國在三國時代就已經發現了台灣。第二,王曉波也堅持在寫日本殖民時期的歷史時,要加入更多台灣同胞抗日的敘述等。第三,王曉波也要求在課綱中註明,中國史在1949年之後之所以只寫中共的歷史,是因為“中華民國”的部分,已經寫在了台灣史之中了。第四,去除“台灣地位未定論”的論述,確定台灣屬於中華民國。第五,把“中國史”課時增加為一個半學期。。
這樣的修正當然並沒有真正動搖原本“一邊一國”、“一邊一史”,以同心圓精神來撰寫的殖民史觀。特別是前面說的第三點,在課綱裡註明為什麼“中國史”中不講1949年後的“中華民國”,在實際的教學上其實是沒有意義的。課綱中即使有這樣的“註明”,但是在編寫教科書的實質內容時,是不會把這個“註明”寫進去的。所以學生讀到的教科書,仍然是個清楚的“一邊一國”架構。
整體而言,馬政府對原來“九八課綱”的修訂,並不認真,王曉波雖然做了很大的努力,已經很不簡單,但是所有的修改只是觸及歷史的細節問題,而沒有調整原有的殖民史觀與同心圓理論的順序脈絡。王曉波有他的難處,他自己也承認是只有做到“撥亂”,而無法“反正”。“反正”需要的是領導人與執政團隊的清楚認識與決心。
經過了上面這一冗長的過程,歷史課綱一直到2011年上半年才終於完成了全部程式,公告實施。然而隨著“總統”選舉的展開,在勝選的考量下,國民黨也避免碰這個問題,我們對於教科書的批評,得不到社會的重視,在擔心馬英九選情的考量下,大多數人選擇了暫時停止批評,一切等待馬當選再說。
馬英九贏得了選舉,但是新的“九八課綱”也即將於今年九月份正式上路。結果會是如何?依照王曉波引述郝伯村前院長的看法,他看了他孫女的教科書以後,說了一句:“我不成了亡國之人了嗎?”
我們就來看看這個即將上路的歷史教科書課綱是如何書寫。
教科書書寫方式:將中國史視為“他者”的歷史
新的歷史教科書課綱的脈絡結構是以台灣-中國-世界的順序書寫,即先講“台灣史”、再講“中國史”,最後講“世界史”。將台灣放在世界與東亞,而不是放在以往為“本國史”,現在稱之為“中國史”的脈絡中來書寫。
“台灣史”課程分為四個單元,分別為“早期台灣”、“清朝統治時期”、“日本統治時期”、“中華民國時期:當代台灣”四個單元。“早期台灣”又分為“十六世紀中葉以前的台灣與原住民”、“國際競爭時期”、“鄭氏統治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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