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包圍聚殲。由於農民軍流動性強,李鴻章認為對付“流寇”,若不採取就地圈圍,“終不足制賊之命”。正是這一原則,清軍置拈軍於死地。但在甲午戰爭中,李鴻章卻忘記了這一原則,從未對日軍採取合圍之勢。他把積極的用兵之策丟了,把消極的用兵方法卻發揚光大。
戰前李鴻章信心不足,戰中卻判斷失誤,其戰略指揮與戰場實際嚴重脫節
甲午戰爭中日軍迫使清軍開戰,對朝廷而言是最不願看到的,而李鴻章而言,他雖深知這場戰爭不可避免,但對開戰卻信心不足。主要原因在於“深知將士多不可恃,器械缺乏不應用”,而李鴻章所要做的是“設謀解紛難,而國人以為北洋海軍信可恃,爭起言戰,廷議遂銳意用兵。”[ 《清史稿》卷四百十一,列傳一百九十八。]這似乎把李鴻章推到兩難的境地。殊不知,李鴻章訓練北洋海軍向朝廷表功的時候,北洋海軍的面貌卻不像不能打仗的軍隊。如“十四年,海軍成船二十八,檄飭海軍提督丁汝昌統率全隊,周歷南北印度各海面,習風濤,練陣技,歲率為常。”[ 《清史稿》卷四百十一,列傳一百九十八。]為什麼僅6年之後,曾遠出印度洋的北洋海軍卻不可恃?從黃海海戰中可以看出,北洋海軍並非無戰鬥力,這場海上遭遇戰也並非就已輸給日軍,恰恰因為讓其消極避戰,最終使其不戰而亡。這一結果的背後,與李鴻章戰略判斷的失誤不無關係。
黃海海戰後,李鴻章提出了“嚴防渤海以固京畿之藩籬,力保沈陽以固東省之根本”的方針,這將意味著戰略防禦的重點由沿海轉向鴨綠江西岸,以防日軍對奉天陪都和京城形成威脅。在此方針指導下,清軍把長期守備旅順、大連的部隊調往鴨綠江前線。但日軍的真正目的是要在遼東半島實施登陸,奪取旅順、大連。為達成這一目標,日軍還在鴨綠江集結部隊,吸引清軍,掩護登陸作戰。顯然,李鴻章的判斷與調兵,正中了日軍的奸計。從實際情況年,清廷也認為旅順是控制渤海海峽的鎖鑰,易守難攻,多年在此構築船塢,修建軍事設施。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卻讓李鴻章輕易放棄,看上去是為了保衛京畿安全,實際上此時還談不上京畿之危。因為日軍只有大規模與清軍在直隸平原決戰,才可能危及到京畿的安全。相反,奪占旅順口,日軍將打開通往東北的通道,其兵力可源源不斷地從海上得以輸送。如果說戰略判斷失誤後,隨著日軍進攻方向的明朗,迅速修正原方案尚能補救過失,但李鴻章卻一錯到底。當日軍從花園口登陸,清軍已從日間諜處獲悉日軍將攻取金州、大連時,李鴻章只派出2000人的兵力增援金州,而對派遣北洋艦隊赴援大連的請求置之不理。最後,日軍輕而易舉地攻取無人之地大連,隨後旅順失陷。日軍占領遼東半島後,清廷認為日軍將進攻奉天,進而快速逼近山海關,另一路從渤海灣登陸,會攻北京。為此,清政府將主要兵力調往京津方向。但日軍的企圖正好與此相反,認為渤海灣封凍,登陸困難,兵出山東半島,海陸夾攻,殲滅北洋海軍,以保障隨後從渤海灣登陸的安全。清軍因將主要兵力調往京津方向,山東防務十分薄弱,而李鴻章也不知日軍的主要目標是瞄准北洋海軍而來,仍指示北洋海軍扼守埋伏之地。當發現日軍艦在榮成灣龍須島活動,才令其前往巡察,以防對艦隊形成包抄。但丁汝昌也不聽李鴻章調遣,始終蟄居威海港內,將李鴻章最初“不得出大洋浪戰”的精神貫徹到底,這不能不說是一大悲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