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鴻:不好說,關鍵要看特區政府未來怎麼做。1967年,香港社會發生動蕩,港英政府於是推行麥理浩新政,改變殖民地政府一直以來的劣政。首要是肅貪,其次是房屋政策,推動工業的經濟政策,包括香港產業多元化政策,使得香港政治社會和經濟進入新的現代階段。在後“佔中”時期,特區政府要做的便是相近於麥理浩的新政,加強行政主導。在這方面,政策要落到實處。
馬丁·雅克:如今的香港衣食住行仍然有條不紊,沒有變成曾經的突尼斯或埃及。現行制度讓社會有條不紊地運作,這正是“一國兩制”合理存在的形象解釋。香港在過去十年,總體看仍獲得成功發展。環顧亞洲其他曾被用“龍”“虎”等動物形容的國家或地區,可知道世界經濟起伏對其打擊之大,而它們真正復甦的周期也比香港要長。
胡逸山:我不認為香港在步入衰落。反之,如大家能認真、踏實地面對上述矛盾,香港的前途還是光明的。香港人擁有無比的韌力,把逆境轉變為順境的例子比比皆是:以前貪腐惡名昭彰,現在廉政建設堪為世界典範;1998年金融危機經濟岌岌可危,港府毅然入場扶市擊退巨鰐……
張建:表面看,香港仍是一個國際性金融中心,依然很繁榮。但香港GDP占內地比例和香港對內地投資所占比例等都在下降。北京和上海的GDP已超過香港,廣州和深圳一兩年內也將趕超。從這個角度說,香港的發展相對緩慢。
當然,香港在法治、稅收、金融中心、航運中心和貿易中心的制度建設方面是有領先優勢的。但是,在近年發生的政治運動衝擊下,如果不快速解決出現的問題,香港的發展方向和發展動力將受到嚴重影響。
繞不開的適應和競爭
環球時報:現在人們常常提到香港面臨的競爭,新加坡和上海等城市對其挑戰有多大?
吳逢時:過去15年,新加坡一直在趕超,不僅僅是單純經濟指標,更在經濟結構、核心增長行業、高端技術研發、高等教育等方面。我在港新兩地的科研經驗是,後者的社會科學領域國際化程度更深,確實建立了一個西方之外的多元文化交流中心;比較政治學和國際政治的學科發展更全面,不同專長的學者往來更頻繁,學術界不是非左即右、以觀點劃分立場。
陳文鴻:一直以來,香港都穩守全球第三大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在亞洲,東京也未能與香港競爭,上海更不用說,但新加坡的競爭威脅頗大。全球金融已經24小時不停運作。24小時可分成3區:紐約、倫敦與香港三分天下。不過,香港並非不可替代。香港優勝之處在於國際化人才的總量和國際化視野、關係和能力。一旦這個因素弱化,香港便會出問題,跨國的金融體系會找另一個亞洲地點來做24小時的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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