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學是歷史中國之學,也是當代中國之學。今天,中國與世界的互動變化為“內外之問”提供新的答案。柯文在2022年出版的回憶錄《走過兩遍的路:我研究中國歷史的旅程》中寫道,外國人視角“有助於分析(中國)故事在人類廣泛經歷中的普遍意義,一旦至此,文化特殊性就不再那麼重要”。他的這一想法與蔔正民秉持的“將中國視為世界一員去認識”不謀而合。無論是以“外國人視角”深入中國,還是從全人類高度思考中國,這種思想嬗變正是中國學的世界性日益彰顯的表現。
“一種回家的感覺”
史景遷曾在獲獎感言中說:“60多年前,我開始對中國著迷,從此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去追求別的事業。”他撰寫的《改變中國:在中國的西方顧問》一書,以個人傳記的形式,描繪了17世紀初到20世紀中葉以知識技術傳播為媒介參與中國歷史變革的外國專家群像。最終,史景遷發現,他們的故事講述的是中國如何改變了他們,而不是他們如何改變了中國。
這令人想到2015年中國學貢獻獎得主、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裴宜理的故事。裴宜理1948年出生於上海,在日本長大後返美求學。她進入東亞研究領域後沒有選擇當時在美國更熱門的日本學,而是被中國問題強烈吸引。1979年,裴宜理成為首批前往新中國訪學的美國學者之一。1986年至1987年,她應父親昔日的學生、上海社會科學院院長張仲禮之邀,以該院學者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完成的上海工人訪談錄和豐富檔案為資料,圍繞20世紀上半葉的工人運動展開研究。裴宜理的研究視角、分析方法和結論,受到中國學界的肯定,在張仲禮看來,“接觸不同的觀點,正是國際學術交流的主要目的”,她不禁感嘆研究中國是“一種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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