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層次是從中國的角度來看。我們改革進入了深水區,需要衝破各種利益固化的藩籬,需要攻堅克難,推動全面深化改革不斷落地。放眼去看,未來10-20年中國將會從地區型大國逐漸轉型為全球型領導大國。在這一過程中,中國的綜合國力和能力會越來越強。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受到了全世界的歡迎。現在我們通過第三方合作等機制,和全球各地的夥伴和利益相關方一起,按照開放、透明、合規的原則,推動共建“一帶一路”不斷走深走實。
基於對上述兩個層次的分析,我們要認識到,不管外部環境如何變化,我們一定要“咬定青山不放鬆”,堅定自己改革的節奏和步伐不動搖。深化改革、擴大開放是堅持和發展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在要求,不僅是我們抵禦貿易霸凌主義、迫使美國回到理性務實道路的有效路徑,也是我們實現“兩個百年”奮鬥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由之路。
中評社:過去常說經貿是中美關係中的“壓艙石”,但是現在“壓艙石”的地位是否發生了變化呢?
王棟:其實幾年前國內學界已經在討論“經貿是否仍然是中美兩國關係‘壓艙石’”的問題。那時我提出應重建經貿在中美關係中的“壓艙石”的地位。這個觀點現在能不能成立呢?我認為仍然是可以成立的。
所謂重建經貿在中美關係中的“壓艙石”的地位,其實就是要重建中美經貿關係新的均衡。用博弈論的概念來講,這個重建均衡的過程,本身就會有很多利益的摩擦、碰撞和重新排列組合。我們要調整,美國也要調整,包括進行艱苦的貿易談判,當然這個過程中可能也會有反覆。但是經過一段時間之後,中美經貿新的均衡也是有可能重建的。這個時間短則幾年,長則可能需要五年、甚至十年。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為它既涉及到美國國內政治經濟社會動力的調整,也涉及到我們自身經濟結構的調整和深化改革的問題。這個重建過程也是一個相互動態平衡的問題,最終中美經貿新的均衡也會有助於形成中美關係新的均衡。
中美作為世界第二和第一大經濟體,在經濟上有很深的相互依存關係。美國現在有部分極端保守派和鷹派主張中美脫鈎、將整個供應鏈全部從中國轉移出去,為中美即將到來的“新冷戰”做準備,這些聲音現在在特朗普政府裡占據比較重要的位置。但是我們為此感到憂慮的同時也應該相信,無論是美國還是國際社會都存在理性的制約力量。中美若真的去打“新冷戰”,不僅會損害中美雙方的利益,對國際社會而言也是不能承受之重。一個建設性的中美關係,一個協調、合作、穩定的中美關係,對整個國際秩序未來幾十年的發展都是至關重要的。中美重建經貿均衡的過程,其實也是一個建構協調、合作、穩定的中美關係新均衡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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