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表示,日本當前的對國際局勢的基本定位是,世界所進入的新時代是“中美大競爭時代”。認為中美矛盾將是長期而結構性的,因此將對美同盟關係確定為核心戰略追求的日本,必然使中日關係長期處於結構性對立狀態。當前的日本持有機會主義思維,不可能對華真正友好,而是利用特朗普2.0時期的新“印太戰略”設計,力圖依托美國,在西太平洋建構日本發揮主導作用的新戰略格局。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過去所追求的力圖通過東亞區域合作“拉住日本”,已經不現實。蘇浩提及自己長期參與東亞共同體建設的政策研究和二軌外交活動,協調外交部亞洲司的相關工作,也曾多次赴菲律賓、馬來西亞、新加坡和韓國等地開展公共外交活動。然而中國在這一領域的影響程度,與日本相比仍有差距。
蘇浩說,儘管中日之間存在長期的結構性矛盾,但中國仍然需要把日本納入東亞區域合作框架。原因在於中日之間經濟深度聯結,兩國經濟相互依存度較高,產業鏈銜接緊密。過去他曾提出“中國、日本+東南亞(特定國家)”的“2+1”合作模式,認為中日兩國在東南亞本是競爭關係,但實踐中往往能夠轉化為共贏。例如,在越南和馬來西亞,中國企業在水輪發電機罩、變壓器等資源密集型產業上具有優勢,而日本則在發電機等高端設備領先。最終雙方通過協調,共同進入第三方市場,實現互補合作。這種經驗完全可以推廣至中韓、中印在東南亞和南亞的經濟合作關係上,成為中國周邊外交的重要抓手。
蘇浩回憶說,中國在推動東亞合作的過程中,曾經著力建立“東亞思想庫網絡”。在“10+3”的框架下,20年前就開始推動區域合作的第二軌道的制度化建設。當時,日本國際論壇的參與者起初態度抵觸,但在長期交流中逐漸轉變,特別是在吳建民院長推動下,日本一些高端智庫人士逐漸接受並相互協調。這些交流有效推動了中日在東亞多邊合作機制中的合作關係,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安倍後期的政策走向,推動了所謂“積極和平主義”的政策表述。由此可見,儘管中日矛盾客觀存在,中國仍需為日本保留一定空間和餘地,避免將其完全推向對立面。
蘇浩強調,近年來中日關係在區域合作中的態勢已經從“上行”轉為“下行”。過去,中日韓間東北亞區域合作有過較為順利的發展,但近年來出現了明顯阻力。即便如此,中國依舊在努力推動中日韓對話,堅持把中日關係納入周邊外交的整體框架之中。這種努力反映出,中國在處理中日矛盾時,仍希望通過合作來對衝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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