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就像我剛才講的,北京在520之後,有一段時間我們覺得他們是相對的理性及冷靜,但是在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看到他們不同的機構或個人對台灣的講話或是做一些事情,感覺上不像520之後那段時間的理性和冷靜,所以我剛才也講了,我們應該要回到520之後那段時間,雙方盡力維持理性及冷靜的立場。
同時,我們在520演講所表達的其實是一個最大的善意,也是最大的彈性。我也希望中國大陸方面不要誤解,也不要誤判這整個情勢,以為用壓力就可以讓台灣人屈服。我相信在一個民主的社會裡,這種壓力是所有的人民一起承擔,不是政府就可以直接做決定,必須探求及探知民意之後才能做出決定,台灣政府不可能做出違反民意的事情。
所以,我倒是要呼籲中國大陸,去瞭解台灣民主社會裡面人民思考的方式,如果過度的加壓,也不能正確地解讀台灣政府代表人民所釋放出的善意及彈性的話,我也有點擔心雙方的關係會愈來愈僵化。所以我剛才也講了,我們520的承諾與善意不變,但是我們不會屈服在壓力底下,我們不想也不願意回到對抗的老路子。
問:“力抗中國的壓力”這個詞,您不擔心遭北京錯誤解讀嗎?當您籲請您的黨員及台灣社會這樣做時,對台灣人民的意義是什麼?
蔡:我寫這封信給我們黨員的時候,我是以主席的身分來寫信,在這封信裡面,我必須回應民進黨黨員長期以來對於中國大陸的壓力他們的深刻感受,所以我在這封信裡面表達出我理解他們的心情。我也告訴他們,我們應該要維持住立場,不應該在壓力底下屈服,這是我寫這封信給黨員時最原始的用意,因為我們的黨員很擔心政府在中國的壓力下會屈服,而放棄我們對自由民主的堅持。
問:對台灣整體人民呢?
蔡:其實對全台灣的人民來講,也是對他們的一個回應,因為在我們台灣人民裡面,事實上有非常多、應該是絕大多數的人對於中國的壓力是很敏感的。
問:由於地理及歷史關係,中國對台灣是無所不在。您有很遠大的計劃要重振台灣經濟,並試著降低對中國的依賴度。但北京似乎不斷增加對台施壓:來台的陸客人數下滑,引發相關業者抗議;據台灣官方預測,本年台灣經濟成長將略高於1%,而本年外銷迄今已下滑。您如何以長期經濟振興計劃平衡對中國的依賴度?您需要中國來促進近期成長時,又該如何將對中國的投資,轉向與本區域其他國家貿易?
蔡:我想中國大陸的經濟也面臨到一些挑戰,例如他們工資的上漲,還有經濟結構的調整,甚至於國際經濟景氣的不振,這些對中國大陸的經濟來講都是挑戰。同樣的道理,我們與中國大陸方面的投資與貿易也自然會受到影響,當然在過去,我們在中國大陸的投資與貿易有一些經濟上的成果,在這些經濟上的成果,我們還是會繼續維持與中國大陸經濟與貿易上的往來,但是我們也必須找尋我們自己經濟成長的動能,以及擴大與其他國家經濟貿易的往來,使我們的市場可以擴大,我們的經濟規模也可以跟著擴大,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做以下幾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台灣內部的經濟必須進行結構性的調整,把以前我們非常注重在工業生產、製造上面的效率,轉向一個更重要的價值取向的目標,也就是“創新”,藉由“創新”來讓台灣所生產的貨品或者是服務的價值可以提高,甚至於更有競爭力,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繼續地在國際市場上領先與競爭。
中國大陸的市場或者中國大陸的經濟與台灣的經濟,其實在過去有看到的互補性,現在已經慢慢減少,慢慢地中國大陸的經濟與台灣的經濟其實愈來愈是一種競爭性的關係。我們也希望以我們創新的能力、工業的基礎,以及技術研發的能量,讓我們再一次地使台灣的經濟能夠升級,能夠轉型,讓台灣更有國際競爭力,這是我們內部必須要做的結構性調整。
另外一方面,除了中國大陸市場外,其實在亞洲,大家都覺得東南亞以及南亞是一個極具潛力的地方,所以我們也希望於南亞、東南亞能夠開拓我們與這些國家在經濟、貿易、還有文化的往來,讓我們市場的規模可以擴大,我們的經濟規模也因此能夠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