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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徹底無家可歸 但也無法回到家園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2-08-27 10:17:25  


作家托妮·莫里森畫像。
  “這是誰家?”
 
  托妮.莫利森(Toni Morrison)的新書在故事尚未開始前,用這四個字招呼——或說質問——我們。那是卷首引語裡的一句話,出自作者約莫二十年前寫的一套組歌詞,因此,似乎可以有把握地說,這句話並不是為這本書而原創的,相反,它也許暗示了這一主題如何一直附在作者身上。“附身”一詞恰切的道出了歌詞本身的意境,裡面的說話者聲稱對自己身居的古怪、陰暗、偽飾的住所既不認識也不理解。疏離的氛圍令最後一行歌詞顯得益發怪誕離奇:“嗨,請告訴我,為什麼這間房子的鎖能用我的鑰匙打開?”

  小說《家園》(Home)誕生的舞台應運而生:根據出版商的描述,這是一本長篇小說,就篇幅而言,它屬於中篇,而就其精煉、充滿象徵性的情節來說,則像一則寓言。故事講述24歲的朝鮮戰爭退伍士兵弗蘭克.蒙尼(Frank Money),不情願的踏上回家之旅。而家在哪裡?家是什麼?我們遇見弗蘭克時,他已打仗歸來一年,從沒有種族隔離的部隊解甲回到存在種族隔離的祖國。自那時起,他在西雅圖街頭游蕩,“不算徹底的無家可歸,但也差不多。”他拿部隊的薪水去賭博,全都輸光,打散工,失業,有個同居的女友,之後也離他而去,由始至終,他都在與失去理智的可能做抗爭,但成效不大。
 
  故事的發展始於弗蘭克真正失去行動能力:被綁在醫院病床上,裝睡,以免再接受一針嗎啡,失去知覺。他因一次自己記不起的違規,被警察關進“瘋人院”,計劃了逃跑路線,並很快付諸實施:穿過安全出口,從那兒去錫安——非洲裔循道宗主教制錫安教會,先前他從警察巡邏車上瞥見過教會的標誌。他在那兒得到牧師大人洛克(Locke)的庇護(在一連串“鎖”裡,第一枚以某種方式與弗蘭克的鑰匙配上的鎖),並在他的協助下啟程,目的地是佐治亞州的蓮花市,他一直逃避的地方,那兒藏著童年令人憎惡的回憶。而且,他懼怕面對兩位死在朝鮮的同鄉友人的家人,他們的死是他的夢魘。如今,促使他回去的是一封信,通知他,他的妹妹希(Cee)有危險。“快來。如有耽擱,她就死了。” 
 
  然而,一想到家便令弗蘭克苦惱不已,誠如那個流傳的譏諷他家姓氏的笑話一樣。家,從未提供過太多安慰,蒙尼家的人從未有太多錢。四歲時,受到“戴頭罩和不戴頭罩”之徒的威脅,24小時內不走就得死,弗蘭克被迫徒步離開位於德克薩斯州班德拉郡的第一個家,和其他14戶人家一起撤退。蒙尼家最後在蓮花市落腳,據弗蘭克說,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比任何戰場更可怕”,在他看來,那兒和希臘神話裡的“忘憂樹”宛如天壤之別,毫無生氣,禁錮在令人窒息的冷漠中。在那兒,他的父母一天工作16個小時,摘棉花、種莊稼,留下弗蘭克竭盡所能地保護妹妹,在祖父母殘暴和疏忽的混雜下度日。在那兒,他的父母很早去世,一個死於肺病,一個死於中風。結果,那兒成了他必須回去的地方,必須去解救患病的妹妹,“他最初照顧的人,”不止希望救她,也希望拯救自己:“在她內心深處,住著那個不為人知的我——一個堅強善良的我。” 
 
  當我們出生在精神貧瘠,未能承認更遑論培育每個成員個人價值的家庭裡時,可能擁有什麼樣的自我?這是莫裡森提出的問題,透過弗蘭克.蒙尼所處的特殊環境進行探究,她將問題推向更廣義的範疇。穿插在故事中的是我們這個國家對某些自己同類惡劣的淡漠。南行途中,弗蘭克用到一本“綠書”,那是種族主義相較公開時期非裔美國人必不可少的旅行指南叢書之一。在火車上,他碰到同車的乘客,只因想向白人商家買杯咖啡而遭毒打,鮮血淋漓。他遇見一個男孩,在屋外玩玩具手槍,遭警察槍擊,一條手臂殘廢。弗蘭克自己在一家鞋店門外受到胡亂的攔截和搜身。連他的精神失常——我們今天稱之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也呈現在種族的隱喻內。他幾度惶恐的患上色盲,“世界變成了黑白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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