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小宇過馬路,迎面一個快遞員,他一拳打掉了人家的門牙……不久,七院來人,將小宇帶走。兒子呼天喊地:爸爸救救我,我不去醫院啊,不要去啊。
一個晚上,老伴走了
我什麼都不能為她做了
11月8日晚上,我像平常一樣睡前摸老伴的額頭、臉,再去摸腳。怕她冷了、熱了,摸了才知道。
這天,我摸哪裡都是寒的,腳像冰塊一樣。我趕緊開空調,打到25度,又抱了一床毯子加在被子上。過半小時再摸,還是沒有一絲熱氣。
我慌了,抱著她的頭靠在懷裡,“靠牢我靠牢我”,我臉貼著臉,但還是越來越冷。“你不能走,不能走啊!”,我把臉貼得更近,手哆嗦著摸她的鼻子,沒氣了,往下摸,心臟不跳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完全沒有思想准備。她走了,我兒子沒有媽媽了。
我還在計劃給老伴做插管手術,有個90多歲的鄰居也是這個情況,做了手術還活著。我為什麼沒早點給她做呢?這一夜我守著老伴越來越冷的身體,流淚,自責,後悔。
雖然她早就不認識我,早就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還活著,知道我每天是為她、為兒子活著。她走了,我沒有一絲一毫的解脫。我已經習慣她活著,習慣天天為她做事。三年來我睡她床橫頭的沙發,晚上我能聽見她的呼嚕聲、呼吸聲、咳嗽聲……我像鐘表一樣准時,兩小時准會醒來,跟她說話,給她翻身,喂她喝水……現在這麼安靜,什麼都聽不到了,什麼都不能做了。
上周我去醫院看過小宇,給他送點吃的。每次去那裡看他,每次都聽他哭叫,“求求你帶我回家,爸爸我們回家吧……”
兒子春天會回來,他會讓媽媽看他的新書。
《本雅明書信集》終於寄來了。(來源:杭州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