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這些知識後,我最大的寬慰就是小宇可能不會再自殺了。至於“天才”,我沒去想過,畢竟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能成為梵高、牛頓,即使成了天才也需要兩點:一是活著,二是機遇。
兒子不想死了,我和他媽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不讀書不上大學不工作不成家,我們都能接受——只要他活著。
指責別人,狂躁不安,有破壞行為,是轉入了躁狂期。
老伴的一場同學會改變了他的命運
“能不能請你兒子在家做翻譯”
又過了十年,2010年,老伴去南大開50周年同學會。也許是天憐英才,也許是一個母親的精誠所至,這場同學會竟然改變了小宇接下來的命運。
聽說我家孩子因病沒有工作,一位留校做了教授的同學就問她:能不能請你兒子在家做翻譯?
我老伴說,小宇的英語日語都很好,請給他一個機會試試吧。
時光回到上世紀90年代,那是我們家最困難的時期,到處治病要花錢,孩子出門闖禍要賠錢,但我還是竭盡所能滿足小宇的要求。他最大的要求就是買書——英語、日語、古文、圍棋、音樂、繪畫、地理等,各種書籍買了兩百多本。
1993年,我冒著被砸壞的風險,花一萬兩千塊錢給小宇買了一台聯想電腦。小宇那天高興地說,“爸爸,謝謝你!”
之後,他發病時也摔過東西,但從不碰電腦。電腦成了小宇的另一個世界。他也不玩游戲,主要就做兩件事:自學外語、看原聲電影。他用了六年時間自學了德語、日語,鞏固英語。看外語電影,他先看帶中文字幕的,看懂後,做一個紙條擋住字幕再看。一部電影反複看N遍,直到完全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