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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前國門江津憶服刑 揭開中國足壇黑幕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6-04-27 10:54:18


 
  並不是一開始就能在監獄這樣自如地生存。剛進來時,江津也失眠、想不通、恐懼,“你要是說判個幾個月、半年、一年的話,那還行,5年半,我操,說不著急,能不著急嗎?”聽到判決時,他不敢想象——5年半,5年半怎麼過?最痛苦的時候,曾偷偷哭過一場,失眠就整宿整宿地聽收音機。

  啟蒙教練劉國江來監獄看他,江津記得是2013年最後一天,他和劉指導相對而坐,好多年沒見了,卻是在監獄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沒話找話,“您頭髮白了。”

  劉國江說,你也白啦。

  後來,江津決定把日子只過成今天和明天——在監獄的“今天”,還有出獄的“明天”。

  哥哥江洪也曾去監獄裡看過他,江洪告訴《人物》,當他看到著穿著囚服的弟弟走向他時,腦海中閃過的畫面是10年前的世界杯,江津戴著隊長袖標站在球門內,意氣風發。那是弟弟職業生涯的巔峰期,江洪坐在電視機旁看比賽,同是守門員的他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是自己處在那個位置,會不會撲出那記射門,做得更好?“雖然他是你的弟弟,你會祝福他,但是你們又是同行,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既是競爭夥伴,又是手足。”但在監獄裡見到弟弟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我說,來,我們擁抱一下”。

  他們抱了10多秒,這是江洪記憶裡兄弟間最溫暖的一次接觸。

  2015年12月1日,北京一個重度的霧霾天。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江津減刑8個月,提前出獄了。他的妻子和父母滿心歡喜地在冬日裡等待著他。

  子承父業

  也是一個冬天,江洪12歲,江津11歲,父親江永林送他們去北京踢球。出了火車站,一問,離八一隊的訓練基地還有30多公里,江永林手一揮,“打車!”。

  “1980年,我的天哪,出租車打到(基地),20塊錢,我爸那時候一個月工資才60塊。一輛上海的伏爾加轎車,我爸坐前排,我和江津坐後排,第一次看到了天安門廣場。”江洪說。

  江永林已經80歲了,在上海接受《人物》採訪時,他腰背挺直,一直到2015年,他依然在當地的老年足球隊當門將,足球是他能侃侃而談的話題。他最接近自己的足球夢想的一刻,是1956年。他是上海青年隊的守門員,隨隊參加全國青年足球錦標賽。在北京先農壇體育場,打進決賽圈的球隊捉對厮殺,五場比賽,他左撲右擋,沒有讓任何對手射門成功。後來,總結大會上,新中國足球第一任外籍教練、匈牙利教練約瑟夫專門表揚了他,說上海隊的守門員凌空撲球撲得好。

  比賽前,江永林聽說要選拔隊員成立國家青年隊,他想這下有希望了,“要是進入國家青年隊呢,我今後到國家隊的希望就有了,那時候受的教育,就是要進國家隊,為國爭光。”

  作為新中國成立後培養的新一代守門員,足球場上的勝負已經納入事關國家榮辱的宏大敘事,最出色的守門員能得到最光輝的稱號——“攻不破的萬里長城”。

  “結果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搞了,不成立了。”

  “我錯過了機會,但這個雄心我一直沒放棄。”前半生的命運沒有讓江永林遂意,先是“大饑荒”,供應困難吃不上飯,他所在的球隊被解散,再是1966年“文革”開始,一個球隊11個人也要揪出階級敵人,後來的八一隊主教練劉國江說,當時的八一隊球場上,都被種了菜。

  江永林回到上海,轉業工作,和原是籃球運動員的趙桂英結婚,“文革”爆發一年後,江洪出生,再一年,江津出生。到了1974年,“足球要從娃娃抓起”的口號從領導人的口中蹦出,“當時,我想我的理想沒有實現,但是我可以叫我孩子來實現啊。”

  江洪是在病床上得到這個消息的,他7歲,調皮搗蛋,從三樓摔了下來,右踝骨折,他記得急匆匆趕到醫院的父親看到他說,“小子,既然你這麼能摔,就跟我練守門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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