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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姻法出台讓愛情變為買賣?(上)

http://www.CRNTT.com   2011-10-10 14:45:23  


 
  誰需要婚姻?

  越來越多的年輕女性感覺她們不再那麼急切地需要婚姻。起碼,婚姻不再像她們的長輩認為的那樣,是一種命運。“那只是生活方式之一,是一個選項。”在南都周刊記者進行的50人小範圍問卷調查中,女性大多認同這樣的說法,她們的年齡從22歲到45歲不等,職業分布於公務員、教師、企業職員、醫生、學生等。

  根據2011年6月民政部發布的報告,2010年,全國依法辦理離婚手續的有267.8萬對,與2009年相比增幅達8.5%(近五年來,離婚率年平均增幅為7%)。與此同時1240萬對夫婦結婚,結婚增長率為2%。

  而人們也越來越趨向於晚婚。20-24歲辦理結婚登記的公民占結婚總人口的比重從5年前的47%降至如今的37%,40歲以上辦理結婚的比例則從2005年的3.9%升至了12.9%。

  但依然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女性認為,“婚姻是一個優於其他選項的選項。”理由不盡相同。身在大型國企做行政工作的Maggie認為,在她的單位,不婚者會受到明顯的歧視。做公關的Suri則覺得,結婚前覺得人生很飄,類似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責任和約束讓她踏實。

  盡管在一段婚姻中女人往往比男人要得更多,但男人似乎更離不開婚姻——包括離不開太太那些令他昏昏欲睡的抱怨與嘮叨。不止一位男士告訴記者,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一個浪子,卻在遇見了某位女士之後迅速地結婚,並開始享受安定的生活。楊棟,一家投資銀行的高級雇員,在和太太結婚前,曾有一段圈子內盡人皆知的感情經歷。“我一直以為那個得不到的人會是我的一生至愛,但在結婚兩年後我發現她已經完全被我太太取代了。”楊棟和太太由於工作關系常常兩地分居,兩人都非常忙碌,但“每天起碼講一個小時電話”。婚姻讓他第一次知道,生命和另一個人緊密相連的感覺。這位投行經理人甚至非常感性地告訴記者:“我不能想象她先於我走,不能想象離開她我一個人怎麼活在世界上。”

  和楊棟不同,聞立宇始終不知道怎麼和另一個人(還是另一個性別的人)共同存活。他有過數段戀愛,是女方公認的一流男友,體貼、呵護、品位上佳。他只是無法走入婚姻。十年前他28歲,他曾和一個女孩籌備婚事,領證後一個月、婚禮前十天,他逃婚了。“傷害了對方,以及對方全家,我覺得自己簡直是罪大惡極,差點找上帝改邪歸正。”從此他知道他不能結婚。他曾和前任女友一起看一部土耳其影片《寂寞芳心》,這是他最喜歡的電影,因為片中男主角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人。後來女友直接從他生活中消失了,聞立宇平淡地說,她們一般都懂我的意思。

  對不婚者的隱性歧視仍無處不在,聞立宇曾經供職於一家大型國企,因為受不了從領導到下屬都在幫他牽綫搭橋的傳統氣氛而跑出來單幹。由於不婚,他和父親的關系非常惡化,幾乎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說到父母,聞立宇的神態流露出悲涼:“整個社會還是有一股結婚勢力的大合唱,你不結,就是異類分子,就是天理不容。”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婚姻和生小孩,就像不是每個人都能喝酒一樣——有人吃花生還過敏呢!”這是拒絕結婚的夏凡和母親每天都要進行數遍的日常對話。夏凡,26歲,供職於一家對少數派文化非常尊重的跨國企業。公司裡有同志俱樂部,有異裝癖聯盟,當然對不婚人士也十分尊重。這讓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文明發展到今天,“尊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這樣簡單的道理在有些人之間還如此難以溝通。在豆瓣上,她偷偷潛入一個叫“婚姻皆禍害(Anti-Marriage)”的小組,那里有著一群和她有著一樣痛苦的年輕人,他們分享著對假想中婚姻災難的恐懼。

  為了躲避來自社會尤其家庭的龐大壓力,聞立宇選擇了無奈地和家人疏遠,而夏凡由於被母親“逼到崩潰”,幹脆積極地尋找起“形婚”對象來了。“形婚”本是流行於一部分迫於婚姻壓力的同性戀者中的假結婚模式,如今在非同性戀人群中也開始悄然流行。夏凡的母親們認為,結婚是必須的,和什麼人結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完成這個人生儀式。而夏凡不信,她認為和一個具體的人度過具體的一生是重要的,僅僅為了“完成人的社會化而結婚”她不幹。她理想的婚姻——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是遇到一個同樣對“制度的虛偽尤其是婚姻制度的虛偽深惡痛絕的人,然後我們一起跳火坑,完成這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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