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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華:嚴重貧富差距容易使人緬懷毛時代 | |
http://www.CRNTT.com 2011-12-31 14:56:37 |
讀書開悟 作為上世紀50年代生人,在滾滾歷史潮流中,如果不是在人生的重要關口,抓住了幾個難得的閱讀機會,並由此啟發了智慧,高華在學術上的路不會走得這麼遠。 一邊倒茶,一邊扶著客廳沙發的靠背直起身來,幾乎滿頭銀發的高華,當天興致上佳,還沒聊上幾句,就建議帶記者到各個房間轉一圈兒,看看自己的藏書。 這些從上世紀70年代甚至更早時期收藏至今的書籍,以文史哲居多,大陸台灣香港版本都有,外文材料也占一小部分,有些著作是他十分推崇的,其中也包括了北島、潘光哲、張鳴等友人學者的贈書。此時的他熱情洋溢,如數家珍,明亮的鏡片後看得到他眼神中的開心和驕傲。 上世紀70年代,對高華影響至深。雖然,他認為“那是個專制的、恐怖的10年。”說到這裡,謹慎的他又停頓下來,給這個判斷加了一連串修辭定語。 高華與夫人劉韶洪是中學同學,都出生在1954年的南京。1978年,考入南京大學時,高華24歲,在此前多年裡,除了上學,也當過8年工人。 高華家附近正是南京九中,在當時是南京最好的中學之一。“文革”時,九中搬到郊區的八卦洲,九中圖書館關門,大量圖書集中儲藏在與高華家不遠的一個倉庫裡。看管倉庫的老先生姓姜,老先生允許高華帶一個旅行包進入倉庫,裝滿一包書出來,一周以後換另外的一包。 九中的藏書算不得高級,卻比一般中學圖書館要豐富,王實味的《野百合花》、丁玲的《在醫院中》等幾個名篇,都是在這裡館藏的舊書報上讀到的。魯迅、郭沫若、茅盾、巴金、曹禺、葉聖陶、冰心、許地山的作品,在這時候有了不少接觸。舊版的《魯迅全集》對他的啟發尤大。 在這一時期,他也開始涉獵俄國作家的優秀作品。在中國文學還崇尚高大全的時代,蘇聯文學雖然質量上參差不齊,但相對來講,還是比較新鮮和富有人文色彩的。比如托爾斯泰、屠格涅夫、陀斯妥耶夫斯基等作家的作品,以及斯大林文學獎獲得者的作品等。在那個風雨如晦的年代,高華如饑似渴地閱讀到了大量文學作品和史學著作。現在回想起來,九中圖書館藏書是高華最重要的知識來源之一。 1971年,南京圖書館局部開放,當時還在南京紡織品公司下屬一個單位上班的高華,利用介紹信辦了一張集體借書證,這成為他另一個重要的閱讀來源。《史記》、《通鑒選》、趙翼的《二十二史剳記》、《綱鑒易知錄》、《古文觀止》、李慈銘的《越縵堂日記》等一批歷史學、古典文學著作,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以及赫胥黎的《天演論》都有了精讀的可能。 一位在江蘇省歌舞團負責資料管理的老師,進一步推動了高華在讀書和思想上的進步。這是一個省級單位,可以買到各種內部刊物,通過這個老師,高華很容易讀到了班達列夫《熱的雪》、柯切托夫《你到底要什麼》、《落角》等更多蘇聯文學作品。 70年代後期的南京內部書店也逐漸鬆動,一些銷路不太好的書籍也可以賣給普通顧客了。高華買到《蘇聯國內資本主義複辟紀事》、《切.格瓦拉傳》、《歷史的見證》等書籍,並在1972年前後,仔細閱讀了《赫魯曉夫回憶錄》、《丘吉爾回憶錄》、《第三帝國的興亡》以及《莫斯科歲月》等作品。 高華說,正是如此大量的閱讀,在夯實文字功底的同時,讓自己逐漸養成了善於觀察、獨立思考、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習慣和能力,“我的想法從哪裡來的呢,老師、父母不可能告訴我,就是從這裡來的。” 只是,書讀得越是多,他對眼下發生的事情越是無法理解。 現在,病中的高華,連外出散步都少了。劉韶洪尷尬地笑笑說,兩口子的共同愛好,可能就是看電視、關心國家大事。病後高華更是書不離手,即便在手術間歇,床邊也常常放著幾本書,對此他無奈地說,“不看書做什麼呢,我真是不知道做什麼好。” 讓高華深感遺憾的是,由於精力不夠,病前應承下來的一項寫作計劃,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第七卷的撰寫,不得不退出。 這是一個宏大而重要的歷史研究課題,由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牽頭,在準備推出10卷本的大型叢書裡,作者隊伍匯集了國內多位中國近代史一流專家,除了高華,還有楊奎鬆、林蘊輝、沈志華、蔔偉華、韓鋼等人。 談到這裡,高華心情沉重,惋惜之意溢於言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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