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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模式” 所為何來

http://www.CRNTT.com   2010-01-20 10:07:21  


 
  “結果其後幾年內,日本泡沫經濟破滅,陷入了長期停滯。”文章接著寫道,“同樣,中國經濟也不會一帆風順。如果隨意相信美國的花言巧語,中國有可能會在亞洲製造新的泡沫經濟,到時候受影響的將不僅僅是中國一個國家,連日本也會被卷進去。”

  日本人的這個提醒真是有趣。(《瞭望東方周刊》記者舒泰峰)

還不能告別“摸著石頭過河”-——訪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鄭永年

  西方的政治模式是通過把政治問題外部化來加以解決,因此有反對黨和反對力量。中國則不然。中國的政治過程也在開放,但是通過把好多問題內部化來求得解決

  “中國模式”早就形成了

  《瞭望東方周刊》:現在關於“中國模式”的討論很多,你認為中國是否存在一種模式?

  鄭永年:我覺得要從兩個層面來看。一方面,你要承認中國確實有個模式,就像是蓋房子,房子蓋好了肯定有個模式。另一方面,有些人把“中國模式”看作一個非常理想的東西,這也不對。任何一個模式都有優勢,也有不足,不存在一個百分之百的理想模式。西方模式也一樣。西方的民主模式、市場經濟模式,都有一個演變、改善的過程,有個進步的過程。

  中國也是一樣。中國從某些方面來說,模式早就形成了。現在很多人討論的“中國模式”好像是改革開放後才有的。實際上,如果不理解改革開放之前30年,很難理解現在的模式。現在的模式只是改革開放以前模式的改進和發展。國家總體的結構還是一樣的,只是好多地方改進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中國模式”早就存在了。

  現在的問題是,談論“中國模式”有時候顯得過分政治化了。大家更多的是從政治出發,而很少有人做客觀研究。

  《瞭望東方周刊》:你關於“中國模式”的著作即將出版,你認為“中國模式”是什麼?

  鄭永年:當然首先就是經濟方面。從大歷史來看,中國是混合經濟模式。世界上怎麼也找不到像中國這樣的一個經濟模式,在那麼長的歷史時期裡,總有一個比較強大的國有部門,國家對關鍵的工業領域作用很大。這在西方是找不到的。

  很多人都用西方的經濟模式來衡量“中國模式”,似乎西方經濟模式就是中國的改革目標。但如果中國可以變成西方,那麼就沒有“中國模式”了。大家說中國是轉型經濟,就是從計劃經濟轉型到市場經濟,從國有到私營經濟。這就沒有看到“中國模式”的本質。因為中國國有部門很強大,像西方那樣的私有化在中國不會發生。從歷史上看,私有經濟或者民營經濟在中國一直存在,但中國絕對不可能走到像西方的那種完全私有化的地步。好多經濟學家,一說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私有化。這脫離中國的現實。中國的經濟只有一部分是私有化。全面的國有化和全面的私有化都不是中國經濟的常態,混合經濟模式才是中國經濟的常態。解決中國經濟所面臨的問題只能在承認這個常態的前提下去尋找。

  中國政治模式的特點在哪裡?西方的政治模式是通過把政治問題外部化來加以解決,因此有反對黨和反對力量。中國則不然。中國的政治過程也在開放,但是通過把好多問題內部化來求得解決。這是兩種模式,難分優劣,每一個模式都有其優勢,也都有其劣勢。

  最重要的是開放度不夠

  《瞭望東方周刊》:有學者提出其實“中國模式”就是沒有模式,也就是“摸著石頭過河”,見招拆招。隨著“中國模式”的提出,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告別“摸著石頭過河”這種路徑了?

  鄭永年:我們沒有很好地理解這句話。鄧小平的改革是有目標的。目標是什麼呢?那就是“過河”啊,就是要搞市場經濟。搞市場經濟這個方向非常明確。但要怎麼樣走向市場經濟呢?這就要“摸著石頭”了,方法是“摸著石頭”,目標是“過河”。

  如果改革方向不明確,各個既得利益集團之間互相爭奪,就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就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

  具體來講,比如我們要建立和諧社會,就要進行一系列社會改革,如社會保障、醫療衛生、教育等。這些方面都需要國家大力投入。但是看現實,為什麼在這些需要國家大力投入的領域往往就成為暴富的領域了呢?一些人利用改革的名義大力從這幾個領域賺錢,改革的結果和原先的目標是相反的。

  現在是越想改革,來自體制的障礙就越大。鄧小平提倡“摸著石頭過河”,摸哪一塊石頭不重要,能過河就行。現在我們越來越不敢去摸石頭了。現在每推出一個政策,利益集團就把這個政策當作謀取私利的一個工具。

  我看,“摸著石頭過河”我們現在仍然應該堅持。

  《瞭望東方周刊》:問題的根源在哪裡?

  鄭永年:最重要的問題是開放度不夠。中國的成功就是因為開放。現在改革遇到的一系列困難,也就是因為不夠開放。人們都說中國是最開放的國家,這種開放是對國外和國際舞台而言。對中國內部來說,人們也可以把改革理解為一種開放,就是體制向社會群體的開放。

  那些在改革開放中扮演很重要角色的新的利益,已經變成既得利益了,這些既得利益不想進一步開放了。所以必須要開放,也就是要繼續改革,這是唯一的出路。

  《瞭望東方周刊》:具體來說,我們下一步應當如何繼續“摸石頭”?

  鄭永年:首先要回答國有部門的邊界在哪裡的問題。國有部門要有個邊界,不能無限地發展。要讓國有和非國有兩個領域保持相對平衡的空間,容許它們互相競爭。像社會改革、社會保障、醫療保險、教育、環保等社會政策領域,政府顯然都還做得不夠。又如出口與內需方面的平衡,怎麼樣通過社會政策確立一個內需社會,這些都是政府需要做的事情。(《瞭望東方周刊》記者舒泰峰、特約撰稿李拯)

何時才能為“中國模式”而自豪

  能否基於中國傳統政治的資源,即集體主義文化傳統之上的協商政治,而發展出一套不同於人家的民主形式又能做到“選賢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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