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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稼祥:公天下之重啟西周(下)

http://www.CRNTT.com   2013-04-12 17:35:55  


  中評社北京4月12日訊/由此間騰訊公益慈善基金會、中國政法大學聯合創辦的“燕山大講堂”日前邀請知名學者吳稼祥做了題為《公天下之重啟西周》的演講,全文第二部分實錄如下:

  “什麼是民主?民主確保法治是一種談判的結果。前面講多元利益,大家都談判。什麼叫憲法?是政府和全體人民的協議。法治和民主的關係:法治最大的貢獻是對民主缺點的救治。”

  楊子雲(主持人):我發現二樓也來了很多朋友,非常感謝!吳老師所論述的,可以說是在君權神授模式結束後,君權民授的問題在中國沒有解決。吳老師提供了非常宏闊的思路,個人認為吳老師這本書和福山的《政治秩序起源》可以相互映照著閱讀。吳老師提出重啟西周,落實大道,但西周的多中心治理模式為什麼會終結?福山分析了西周的沒落,他講到商鞅變法的核心對家庭制度的反對,對貴族的殺戮,秦國逐漸形成霸權。關於如何重啟西周,我認為可以繼續向吳老師提問。下面是提問時間,請在2分鐘時間內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提出問題,我們主張提出問題。

  王翔:謝謝吳老師,很榮幸!我有一個理解四個問題:我認為“公天下”這個名詞很好,如果說你不理解公天下,不超越性的理解一些問題,社會任何階層就會被虛偽的“大公”名義被迫讓你幹。這是我的理解。

  四個問題:第一,原來我始終理解中國的農業文明以家為起點被工商文明擠壓後形成近代史的扭曲現狀,今天第一次聽到超大規模國家受益匪淺,那超大國家這樣規模的民族有幾個,為什麼是偏偏中華民族承受如此大的反作用力或災難?一系列的近代變化怎麼解釋?第二,專制體制、拜金機制、後現代工業文明以及無孔不入的科技侵蝕,這個問題怎麼解決?第三,政策實行有什麼辦法?最後是經濟崩潰策動這個變化,理論怎麼解決?利益怎麼放棄?第四,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超大國家的民族、農業文明的民族其生存權、治理、生理遺傳結構會否發生變化?

  吳稼祥:第一個問題,我們這個民族有這個榮幸受這麼多苦難,因為其它民族沒有這份榮幸。比我們受苦難少一點的是俄羅斯。印度比我們早解脫一點,但代價更大,成為殖民地,整個國家的主權喪失,而且殖民地在現在看來對國民精神影響很大,經濟發展、社會意識、國家精神都不能說是相當自主的。在雅斯貝爾斯《歷史的起源和目標》裡,講了世界四大祖先民族:一是雅利安民族的印度裔(現在還活著);二是印歐裔系民族的古希臘;三是以色列和阿拉伯,其中以色列是一支;四是中華民族。現在還在一個超大規模邊界範圍內生存的國家,四大民族中,中國比較完整一點,印度殖民地變成三個國家:巴基斯坦、孟加拉、印度,而且民族現狀已經不是原來的印度了,衰落比我們嚴重得多。我們民族還有自豪的,我有一篇文章《兩次大呼吸》特別談到了東西方文明的三大基因,一個是西方的基因“邏各斯”,一個是印度的基因是“梵”,中國的基因是“道”,外化的比邏各斯更邏各斯,內化比梵更梵,遇剛更剛,遇強更強。所以我們民族一直保存下來了,以前抗擊了歷史上兩大蠻族:突厥和匈奴,這兩個民族在世界歷史上所向披靡。最後是蒙古,我們抗不了,誰能抗得了?他們都攻進了莫斯科。民族不是他們簡單理解的民族,今天之所以還能繼續坐在這兒關心國家是因為我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道遇內更內,比如唐代,道內化了佛教之後,創造了比佛教更加內化和空無的“禪宗”,禪宗是所有佛教裡最虛無的宗教,因為欺師實滅祖,沒有任何有形的東西,人人可以稱佛,關鍵是可以活在當下,這樣的文化有它的東西。我們民族能在今天,能夠這麼活著,還能成為世界第二經濟體,一定有它不同的地方。我們這麼辛苦,是我們應得的,因為中華民族是一個繼長壽又年輕的民族,梁啟超講“少年中國說”,呼喚中國的少年,只要解決了我們剛才面對的問題,我們這個國家一定能重登世界之顛,這是可以預期的。

  另外關於權貴問題,我認為是偽命題,任何時代都有權貴問題。如果只有革命,那改革就被砍首了。所謂既得利益者,鄧小平經濟改革時沒有既得利益者嗎?台灣蔣經國啟動退出機制,國民黨退出唯一政黨,難道那時候沒有權貴問題、權貴資本主義嗎?我們這個民族非常偉大,20世紀以來有兩次主動退位(是其他任何民族所沒有做到的):一次是清王朝,軍隊沒有打到北京城,就頒發了退位詔書;第二次是台灣蔣經國,剛剛開始有民主運動,主動開放黨禁、報禁,所以台灣民主轉型是血腥味最低的,沒有血腥味,因為沒有血腥味國民黨可以重新當權。我想中共有沒有可能成為第三個?我想的退位是逐步退出,別著急,慢慢邁著舞步退出。今天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不是討論政治改革,這是下次演講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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