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 ->> 國際視野 】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第9頁 第10頁 第11頁 第12頁 】 
官太太被打,官老公“被和諧”

http://www.CRNTT.com   2010-07-30 12:37:30  


 
副廳級老公

  這是一個中年喪子的悲傷父親,是一個老婆被圍毆的副廳級老公,也是一個進退兩難的體制內官員。但是外界對黃仕明的形容基本上卻臉譜化了,就一個詞,“窩囊”。

  黃仕明畢業於華中師範大學,“文革”後恢複高考後上的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後來被調入政法系統。90年代初,就當上了省檢察院研究室的處長,省院新聞發言人。

  其舊同事稱,黃本人官運欠佳,省級機關任正處十五六年,僅僅只是提了一級。有人開玩笑說,他算得是“不跑不送,原地不動”一類的幹部。

  基本上,這是個忠厚老實的技術官僚,他被稱為湖北綜治工作的“活檔案”。不過,親朋故舊們提到他的故事,都是唏噓不已,“以前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不過中年喪女,不出一年,他已是滿頭白發”。

  2004年6月,先後被診斷出紅斑狼瘡和尿毒症的華中師大學美術系畢業生、24歲的黃芃芃,在湖北省人民醫院接受治療時不幸身亡。家人認為,醫院的治療失當是致其死亡的原因。

  該案由武漢市公安局文保分局受理,不過,陳翠蓮回憶說,文保分局以種種理由遲遲不立案,並不組織鑒定。不得已,家人去了2005年6月全國公安局長的大接訪。當天是陳翠蓮和黃仕明去的——“我姐一張口就哭,根本沒法把問題說清楚”,陳翠蓮說。

  在大接訪之後,文保分局才正式立案,並委托司法鑒定。同濟醫科大學法醫鑒定中心2005年9月出具報告說:醫院在對病人搶救和治療過程中存在較明顯失誤,有的甚至嚴重違反醫療常規,這些醫療行為和病人心功能衰竭死亡有著直接因果關系。

  此後醫患雙方長期拉鋸,患方認為定性太輕,把故意犯罪降成了過失犯罪。醫方則認為既然定為醫療事故罪,就應履行醫療事故鑒定手續。

  全國人大代表、湖北大學中藥生物技術研究中心主任陳勇曾連續三年在全國人大代表會上就此案提出意見和建議。2010年1月,此案由公安部督辦, 指定異地管轄,由孝感市公安局偵辦此案。

  外界認為,陳勇對此案的關注源於黃仕明的能量。不過陳翠蓮否認了這種說法:“黃仕明才不會找人呐。地球人都知道,陳勇是我去找的。”

  這個邏輯性很強、快人快語的女子對其姐姐姐夫的態度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說,誰都知道黃仕明是個內心特別悲傷的人,多年以來,夫妻倆從沒從女兒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黃芃芃的骨灰放在她生前的房間裡,作為父親,黃仕明連女兒生前遺落的頭發都不讓人清掃。

  黃仕明一度把工作當做了精神寄托,下班後就遛狗,那條越來越老的狗,還是女兒生前留下的。他曾被評為全國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先進個人,還曾受到胡錦濤總書記的接見。

  黃本人也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暢談維穩經驗。不過,他不但自己不能“上訪”,還要勸阻妻子不要“生事”—— 盡管身心的傷痛無法抹平,但這是個絲毫不敢造次的人,家庭屬性永遠讓位給政治屬性。

  被打的這次,陳玉蓮提前一天就預約了湖北省政法委的一位書記,就連這個“約談”,也是黃仕明反對的,那天黃仕明正好在河南參加中央政法委的會議,陳玉蓮是趁著丈夫不在家悄悄去的。她有兩個問題,一是自己的職稱和待遇問題,二是黃芃芃一案的進展。

  6月23日上午9點鐘,她穿過寬十餘米的的洪山路,從省委家屬大院的桃山村,徑直走向馬路對面的省委南大門。在哨崗那邊,她還跟哨兵開了點玩笑——“你幫我打電話聯系吧”,哨兵說,你自己打吧。

  作為一個副廳級官員的太太,她能直接和高官約談,這是其身份帶來的特權。不過,一個法律不能保護公民權利的時代,就是一個不安全的時代。她剛掏出手機,就遭遇了飛來橫禍。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第9頁 第10頁 第11頁 第12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