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批評更迷戀直覺
問:藝術批評家和藝術家關係如何?在解讀和面對具體藝術作品時,我們有沒有必要強調藝術家的身份和性別問題?如果有強調的必要,其重要性何在?
廖:其實,藝術批評和藝術家在創作本質上是一樣的。在解讀和面對具體的藝術作品時,如果我們總把身份和性別強調在頭頂上,同樣會陷入誤區。但這不等於說,性別在解讀和面對具體作品時不構成差異。檢視我個人的批評實踐,我的批評觀念和方式具有很多女性氣質。或許因為我是個女人,面對每天聚集在家裡的藝術家和關心藝術的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旁觀姿態;或許因為我近十年來一直關注女性藝術,女性的生活經驗通常是片段的、切割的、分裂的、不一致的,很難用同一種角度界定;或許因為我渴望交流的個人性格,使我對作品背後諸多個人化的因素十分敏感。總之,藝術批評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種理性的、貌似公正的分析狀態,也不僅是一種責任,而是一種像藝術家那樣的心理需求,我甚至期待它可以帶給我類似情感生活那樣的高峰體驗。
從這個意義上,我把藝術批評也視為一種藝術活動。如同藝術家特別的經歷、性格、氣質、情感等個人化因素,往往造就藝術語言個性化的根本一樣;我也認為,批評家的主觀價值等個人因素,也是批評個性化的根本。因此,無論做女性藝術還是其他課題,我首先依賴直覺,很看重作品給我的第一感覺。我發現,這種迷戀,是我作為女人骨子裡的貼近。這種批評觀和批評方式,可能至今依然是男性話語為主導的批評圈子被看做是“女性”氣質甚至是“非專業”的,但我越來越覺得這種方式對作品的貼近。這對女性藝術批評乃至中國當代藝術批評都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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