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錦鉉:十八大之後的發展,我持更正面樂觀的看法。香港經過兩個特首之後,大家逐漸看清現實狀況。第一,香港人心的回歸確實更高了。第二,香港未來在政制方面仍然面臨矛盾,不單是自己的問題,而是有國際因素。第三,香港本身在國家發展的地位,出現了轉變。這些情況,相信中央看到了,自然會有解決問題的方法。若對香港的情況掌握有片面的情況,判斷和做法都難免片面。希望未來領導人更了解香港真正的情況,掌握得更準確。我對習近平領導的中央是有信心的。我預估中央對香港的管治將會抓得更緊,管得更多,至於是否走到前台則未必。
劉廼強:西環並不想干預香港的事務。2003年之後,有了“不干預、有作為”的原則。問題是什麼叫“有作為”呢?要保住特區政府,就要時時“救火”。所以從2003年至今,西環主要工作就是“救火”,疲於奔命。現在他們在走鋼線,進退兩難。如果真的要有所作為,需要有一套新思路才行。
洪錦鉉:如果事事都要中央幫忙,對於內地,對於香港,都不是好事。但問題是,我們這一代如何做好“救火員”的工作,還要有效“防火”,不能總是那麼被動。我們要相信自己有自主性,唯有這樣才能保持積極性,在香港事物上發揮作用。這樣才能有效實施“一國兩制”。
在十八大報告中,對香港的幾個問題有了清晰的界定。首先,香港現在有外部勢力介入,這是很明顯的,如何處理,對香港的影響都會很大。第二,米字旗的出現,對內地刺激很大,帶出如何堅持中央的權威的問題。在這個背景下,香港的有識之士確實應該好好思考,我們自己可以為社會做些什麼。所謂“港獨”或“自治”的氣氛,必須緩和下來,不能縱容這種氣氛,否則港府很難做,等於逼中央出手。
講到民生問題,隨著內地經濟越來越強大,香港人如何自處?情緒上接受與否是一回事,但是連現實都不接受,問題才嚴重。中央政府管治香港,這是憲法賦予的現實,這一點必須弄清楚。但是現今香港很多人仍然在迴避這個現實,這是自欺欺人。只有接受現實,香港才有出路。
袁彌昌:近年來,香港突然變得“泛政治化”。本來可以慢慢來,但是現在被迫走比較激進的路線。外部勢力介入香港問題很明顯,但是回歸15年,香港人卻不清楚自己處於什麼位置。香港人對內地的認知十分有限,相關的教育遠遠不足,我們有義務讓大家知道,香港處於中西方交手的漩渦之中,應該加強這方面的教育。
建制派在掌握輿論話語權方面比較弱勢,必須加強。我曾經到上海社科院交流,驚訝地發現一些基層研究人員,竟然在網上看不到香港媒體的言論,主要通過論壇等渠道了解,所以他們對香港的現實情況基本上是一無所知的。香港的建制派有責任把這些工作做好,把政府的政策解釋清楚。
陳志豪:前瞻香港未來發展,經濟方面,我相信香港不會太差,因為香港確實是得天獨厚。我們旁邊的澳門,是全中國人均GDP最高的地方,北邊的廣州、深圳是中國城市中經濟總量第三、第四的城市。香港周圍都被富鄰居包圍,經濟不會太差。而且未來將迎來很多機遇,港珠澳大橋、港深廣鐵路、油輪碼頭等很快要建成,可以預見,未來幾年隨著跨境基建落成高峰期的來臨,香港與內地的經貿、文化、民間往來將越來越密切,國家高速發展為香港帶來的機遇也更多,香港也更有能力把握。
香港過去的問題是經濟產業過於單一化,利益往往流向少數地產商,小商戶分得很少。而梁振英和田北辰等提出要在公共屋村附近開一些低租金的商鋪,我覺得是很好的想法。另外,經濟利益過於集中在幾個專業範疇,也是不健康的,如果真正能把六大產業發展起來,讓整體經濟利益分配得更廣,不要集中在某些專業人士身上,必會更好。不過,雖然我對香港經濟抱持樂觀的態度,但香港被邊緣化的危機是仍然存在的。
另外,在政治方面,十八大報告中特別強調了三點:一是提出中央對港方針政策的根本宗旨: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保持香港、澳門長期繁榮穩定。二 是提出香港同胞同全國各族人民一道共享做中國人的尊嚴和榮耀。三是提出防範和遏制外部勢力干預港澳事務。在我看來,其實三點都是在說明同一個問題,就是香 港人是中國人的一份子,港人要更顧及國家利益。我想未來中央可能會加強這方面的論述,讓更多香港人認識到,香港和內地是命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要加強愛 國的論述、回歸的論述,例如,為什麼要愛國?為什麼要擁護香港回歸祖國?除了感性的答案,還要有理性的理據。這方面,以前比較薄弱,不符合新時代的要求,未來要加強。
今天的中港衡突問題,是“一國兩制”之下必然要面對的矛盾。過往十多年,為什麼會出現兩地的矛盾呢?比如自由行,香港多了很多內地遊客、內地資金,樓價也被內地人炒高。香港的愛國情緒是不斷變動的。1997年回歸處於低位,後來慢慢上升,2003年推出自由行和CEPA惠港措施,幫了香港,2008年 北京奧運和汶川地震時期是最高峰,香港人對國家認同達到最高點。後來一連串事件,尤其是內地人權問題,在香港被媒體大力渲染,物質生活上內地對香港的衝擊 也很大,香港經濟越來越依賴內地,中港意識形態的對立和分歧仍然很大,傳媒對這方面的渲染也很大,於是中港兩地的不信任感增強,為“去中國化”提供了很好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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