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4月13日,又是一個星期六,應一位小學友趙元元的邀請,我去參加台灣紀潔芳教授的講座,聽一聽,學一學,啟發思路。
紀教授認為人的生命要有意義,除了成就自己的能力,還要有關懷社會的胸懷。生命教育就是探索生命意義,澄清生命價值。她確信即使在現代商業社會,用愛、用孝義,不信東風喚不回,這年輕的一代是有希望的,單看我們如何用心引領。她創造了許多活潑生動,多元的體驗活動。比如她讓孩子掛著一個雞蛋,保護它三天兩夜,體會生命來之不易。比如用繪本回憶自己的生命得失及對未來的希望。比如做生前遺囑感恩父母家人,評價自己的人生價值。她把一個人應對自己生命、對社會的尊重和負責,落實到一件件具體而微的小事上。她用自己如火的熱情,幾十年的實作幹勁,引燃別人理想的火種。把在台灣開創的這門本土生命教育發展得技繁葉茂,並引進了內地,在治療汶川地震後遺症的工作中,在重建中華傳統倫理道德中作出了貢獻。這就是“用心”。
聽紀教授講課,那種諄諄善誘的愛心,順手拈來的教法;看她的教材,深刻的哲理與感人的個案,使人覺得她真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去銓釋生命的要義。也正如她贈我書上的題詞,是:入讀生死書,出交天下士。
午休時,我與紀教授及香港合作者分享了弘揚中華傳統文化的心得。一位中醫師說,結合義診,給受眾講陰陽平衡,天人合道,理解生命價值更為有效。一位國學研究者說,中國的天道倫理,確實可以醫治這個走火入魔的現代世界,但會不會太遲了,人類21世紀必有大難,可能難逃劫。
與這些有心者相處,我恍然悟到:一百年前國家面臨列強瓜分,五四先賢以民主科學為旗幟去救亡,自有其積極意義,但把傳統的文化一概打倒,是為不智。西方現代文明,是人類發展的一個階梯,但不是終結。中國的發展可能是並行不悖的另一條路,相互如何共處,正是五四一百年需要用心思考的課題。我們應該走出二元對立的格局,真真切切的用心總結我們一百年做錯了什麼,做對了什麼,既不妄自菲薄,也不把自己凌駕在別人之上,才可以開創未來一百年的正確道路。五四先賢以及後來者用他們的生命證明了他們正確的和試錯的價值,換來了中華民族大難不死的新生命,今天的我們及下代,需要的是以我們的活力生命,以及即將發展起來的人工智能,去解決千古以來的大國之爭,人與自然之爭等難題。愛恩斯坦的智商200,開創了人類科技的一個里程碑,聽說到2040年,人工智能的智商能達到愛氏的一萬倍,還有什麼今天難題不能解決呢?站在前後一百年的歷史關口上,我們的責任應該是“用心”引導當下的青少年去關注星辰大海,發揮更多的幻想創新力?而香港在一國兩制過程中的小小煩惱,真的不要影響了我們培育青年的大計。
詩經《黍離》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在這個世界,能通達於事理,通達於人情;做事堅定,不屈不擾;承擔命運,不怨天,不尤人,就好了。
再用紀教授的書題結束這幾篇小文:在別人需要的地方,看見自己的責任。
(作者吳軍捷,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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